有的人神情凝重,有的麻木不仁,还有的一脸怯畏
这些人,应该都是冲着望山宗和云竹君来寻求庇护的。
眼看着灾祸要起,这些小宗门没有抵抗危机的能力,对于他们来说,背靠大树好乘凉。
付出一些代价,也不至于在劫难之中断绝了传承。
谢小晚扫了一圈,收回了目光,轻声自语:望山宗到底想干嘛?
按照常理,在接受到沈霁筠的传音提醒后,望山宗就应该堤防东荒,早早做出应对。
而不是到现在这个时候,危险逼近了,方才做出应对。
不仅如此,做出的应对不是解决东荒的危机,而是先收服其他宗门,将利益收入囊中。
看来,望山宗的野心勃勃,所图不小。
还有
谢小晚的目光一凝,落到了旁边的男人身上。
沈霁筠一袭青衣,清逸雅致,犹如一丛青竹,挺拔笔立;亦如雨过天晴之后,轻雾缭绕的山水树间。
昔日的云竹君就站在这里,那现在坐在云竹峰山巅的那个,又是个什么东西?
谢小晚隐隐猜到了望山宗想要做什么,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望山宗,这是要发灾祸之财啊!
东荒妖族作乱,本来望山宗身为修真界领首宗门,早早派出人手在东荒边界防御,便可免去大部分的祸事。
可是望山宗偏不,要让其他人惶惶不安,等到事态变糟之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态站出来,收揽人心,最终统领整个修真界。
谢小晚禁不住感叹了一声:望山宗的宗主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做出这么聪明的选择。
当然,这个聪明并非是褒义词,而是带着一些嘲讽之意。
谢小晚能想到的,沈霁筠自然也想到了,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他还是云竹君的时候,就一直在云竹峰上闭关,从来不问宗门中的事情,就算是收徒弟,也是宗门安排的。
所以他也并不清楚望山宗主的为人性情。
不过,从之前千年之约中做出的种种举动,就能看出些许端倪来。
在望山宗主的心中,利益高于一切。
沈霁筠慢慢地拧起了眉。
路上来人形色匆匆。
唯有谢小晚与沈霁筠走得不慌不忙,倒是吸引了旁人的一些注意。
走着走着,谢小晚又生出了一个疑问:上古妖族,真的不是你的对手吗?
这是刚才那个年轻修士说的。
望山宗现在大概是将云竹君当成是一个招牌,用来吸引其他宗门,所以才会描述得如此夸张。
好像只要有云竹君在,上古妖族就不足挂齿。
沈霁筠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回答:有一战之力。
意思就是,连沈霁筠也不是上古妖族的对手,只能试试看。
谢小晚也并不意外。
毕竟上古妖族并不能用数量来计算,也不是一个或者两个,而是一群一族。
沈霁筠再强,他也只是一个人,人力终有限,不管怎样,都无法同时与全部的上古妖族对敌。
但若是让他斩杀一个数个,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连沈霁筠都这么说,望山宗为何会有恃无恐?
谢小晚摸了摸下颌,疑惑地说:这样看来,难不成望山宗藏着什么压箱底的招数?
沈霁筠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应当是没有的。
谢小晚瞪大了眼睛:?
望山宗纯属在这里空手套白狼啊。
还是说,他们觉得上古妖族的危害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大,自信能够解决?
谢小晚按了按太阳穴,怎么也没想明白望山宗这些人的想法。
不过他无意掺和到这些事情中,只想要早些拿到另一块山河玉牌,然后再去解决东荒的事情。
谢小晚将这些问题抛到了脑后,问:那玉牌你放在什么地方?
沈霁筠低声回答:云竹峰。
听到这个答案,谢小晚仰头看了过去。
天际云雾缭绕。
可见山峰上一点冰雪覆盖,寒意逼人。
玉牌在云竹峰上,就代表着,他们要遇到云竹君了。
谢小晚倒是生出了一些好奇心。
望山宗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做出这个法子,让别的人来冒充云竹君的,也不怕被拆穿的吗?
抱着这样的心思,谢小晚轻车熟路地朝着云竹峰走去。
哗啦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了过来。
谢小晚从玉树琼花中走出,步入了萧瑟荒凉的小路。
云竹峰的周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雪,在这种情况下,路旁的花草树木都变得稀疏了起来,好似即将凋零的模样。
谢小晚依稀记得,上次来云竹峰之时的景象。
还是林景行带他的。
那时,谢小晚怀着满腔的心思,想要将无情无欲的云竹君拉下神坛,让这个人后悔绝望。
毫无疑问,谢小晚做到了。
做得还出乎的优秀。
就是后遗症多了一些。
谢小晚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那一道紧跟不舍的身影。
他掩着小路继续走去。
云竹峰遍布冰霜,寒意逼人,再加上云竹君不近人情,所以鲜少会有弟子来到这里。
上次来的时候,连只鸟的影子都瞧不见。
可是现在,这里却站满了人影。
谢小晚的脚步一顿,在没有被发现之前,闪身躲到了一侧。
他抬眸一看,只见进入云竹峰的小道上都守着望山宗的弟子,一个个神情肃穆,瞧着一副生人免进的模样。
有人。
看起来从正面进去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另辟蹊径,从其他路进去。
谢小晚想要换一条路,可绕了过去,另一条路上也守着弟子。
不仅如此,云竹峰的四周还布着阵法,一旦就有人进入,就会激发阵法。
以谢小晚的修为,自然可以破开阵法进入其中。
可一旦阵法被破开,也会引起布阵之人的注意。
现在望山宗图谋不小,都敢让人假冒云竹君,现在真的沈霁筠来了,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了,肯定又是一场麻烦。
谢小晚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
他正想着该如何不惊动其他人进入云竹峰之中,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景行?谢小晚用手肘戳了戳沈霁筠,示意道,你徒弟。
沈霁筠的脸上没什么波动,好似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谢小晚已经了解了沈霁筠的性格,也不在管他,而是关注着林景行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