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吉一脸黑线,要不是现在顶着门,他真想上去踹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两脚。木板门已经被擂的轰隆正响,正在方吉和方炎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听门外那黑脸校尉哈哈大笑喊道:“快开门,本军爷不是来取你的头的,是有好事告诉你,臭小子,我还有军令在身,时间耽误不得,快开门来见!”
方炎一听这话,惊慌失措全然不见,先慢条斯理的整理一下衣冠,身上虽然只是粗麻布衣,但是腰板挺的生直,一脸大义凌然之色颇有古代慷慨赴死的义士之风,简直和刚才问家里有没有后门的那个方炎判若两人。他老爹方吉眼角直抽抽,自己这个儿子自从脑袋被撞坏以后,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得,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方炎打开门的同时心里还有点惴惴不安,心说这个黑脸校尉不会诓骗他吧?但是他一开门,那个黑脸哈哈大笑就给方炎一个厚实的拥抱,身上的臭汗味差点把他熏晕过去,就听这个黑脸校尉笑道:“你小子歪打正着,这下用铁打了一个宝贝疙瘩,我虽然不明白,但是我那个杀神老爹说这东西有大用,能改变战局,还能把吐谷浑和突厥人打的屁股尿流,我刚才接到传书,这东西陛下已经看过了,说不定过几天封赏就会下来,你还不快谢谢我?!”
什么?自己做的那个马蹄铁这么快就已经上达天听了?方炎心里震惊之余,他非常明白这个黑脸校尉口中的陛下是什么人物,就是那个历史上出名腹黑男外加小心眼的太宗李世民李二,至于为什么说他腹黑小心眼,从玄武门之变对亲兄弟都能下得去手这点就能一目了然。方炎一时半会还没回过神来,没想到他到了唐朝无心做的第一件正经事,就已经和李二有了交集。
方炎虽然心里不安,但是嘴上不饶人,龇牙咧嘴的看着程处默:“怎么,你这次来是来讨打的吗?”
程处默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方炎这个小气鬼还惦记着他们俩的赌约呢,方炎说过,如果他能造出马蹄铁,要让程处默站着不动让他打一顿。程处默这个人性子直爽,笑道:“输了就是输了,让你打一通又何妨?”说完,程处默还真的站在原地双手叉腰一动不动,瞪着眼珠子任由方言动手。
方炎哼了一声,使用全力一拳打在程处默胸口上,程处默面带微笑岿然不动,反而他的手疼的厉害。看着自己纤细脆弱的小胳膊,为了避免骨折一类的自我伤害,方炎背着手揉了揉发疼的拳头,正脸还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麻布青衣的衣角在风中微微扬起:“哼,看在封赏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罢!”
程处默哈哈大笑,觉得这农户之子颇有意思,和见到他们毕恭毕敬胆战心惊的普通村民大有不同,有了结交之意,但是军令在身不能耽搁,程处默翻身上马,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事物来扔给了方炎,拱了拱手说道:“我出来的急,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东西是我从吐谷浑人手里缴的,送给你吧!有机会回来,再和你喝酒!”
说完,程处默抬手一鞭抽在胯下战马身上,战马吃疼,一骑绝尘追上了前行不久的粮草兵车。
方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事物,是那个透明的小瓶,里面是红的琥珀色液体,阳光这么一照玲珑剔透煞是好看,再打开瓶塞,一股醇香的葡萄酿四溢而出,方炎喝了一口不由得感叹好酒,没想到来到这里还能喝到葡萄酿,虽然是新酒,口感涩了一些,但是这种感觉让方炎觉得自己离现代又近了一步。旁边方炎的老爹看到这一幕如同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好要砍头吗?
原来昨晚程咬金见到这马蹄铁之后,就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第二天上朝把这马蹄铁当成宝贝一样揣在怀里,还没等高高坐在殿上的李二张口说话,他就从人群中跳出来大声嚷嚷,粗声粗气的说自己得了一件稀世宝物,要献给陛下。
周围的武官哈哈大笑,都说这程咬金家里穷的老鼠都不去串门了,居然还有什么稀世珍宝,就连文官队伍前面的杜如晦房玄龄听了也是不禁抚髯摇头,苦笑连连,程咬金这个混世活宝是个武夫粗人,压根不把这朝堂当回事。
刚有谏官上前一步要弹劾程咬金目无天子,不尊朝律,就见朝堂上的李二微微一笑说道:“难得知节(程咬金,字:知节,古代比较亲密的人会直呼字名。)有这份心思,不如呈上来大家共赏,如何?”李二发话了,那些言官识趣的又站会了队伍。
程咬金入慢慢从怀里掏出的东西,居然还用一块红布包着,程咬金小心翼翼如临大敌捧着上前的样子,还真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都踮着脚尖和脖子想一探程咬金所献何物,但是等李二打开那块红布的一瞬间,所有人的哄堂大笑声快把朝堂的房顶都要掀翻了,不过是一块形状像月牙一样的熟铁而已,这也能称得上稀世珍宝?
李二看了看面前的这件铁器,脸色变了变,要是别的皇帝,可能真以为这个程咬金是当众戏耍自己,但既然是开创了贞观盛世的一代明君,李二自然有他的见识,程咬金跟着他东征西战,身为一介武夫外表虽然粗放,但是领兵打仗心细如发,绝对不会在朝堂上闹这种笑话大家看的,李二摸索了一下面前的铁器,沉吟了一会问道:“知节,这件铁器有何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