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像从不掩盖真理,倒是真理掩盖没有真理的地方。”
李东泽抓着手里的书,在教室倒数第二排从左往右数第三个位置上,
“拟像是真。”
为了学习怎么做游戏,李东泽找到了现在这个速成培训班。
上课第一天就给了他们一个书单,要求他们在七天内看完,并于第八天通过考试。
看书期间如有疑问,可以问速成培训班的老师。
李东泽现在拿在手上的这本书,是他需要看的最后一本,《仿真与拟像》。
南联邦的绘图员绘制了一幅非常详尽的地图,竟然能覆盖全部国土。
南联邦败落之后,这张地图无数年中流经多人之手,终于在磨损到一定程度后,彻底的毁坏了。
只依稀还能在沙漠上,辨别出一些残片。
这个被毁了的抽象之物具有一种形而上的美,它目睹了联邦的荣耀,像一朵花儿一般盛开了。
它目睹了南联邦回归土壤物质,很像一种最后与真实之物混合的逐步老化的副本。
这是一则关于仿真的寓言。
今天的抽象之物不再是地图、副本、镜子或者概念了。
仿真的对象也不再是国土、指涉物或某种物质。
现在使用软件生成一种没有本源或现实的真实:超真实。
国土不再先于地图,已经没有国土,所以是地图先于国土,亦即拟像在先,地图生成国土。
如果今天重述那个寓言,就是国土的碎片在地图上慢慢盛开或者腐烂了。
辉煌或者遗迹斑斑的是国土,而不是地图,在沙漠里的不是南联邦的遗墟,而是我们自己的遗墟。
真实自身的沙漠。
当今的仿真者们,致力于创造更多虚拟世界的人们,寄希望于使真实、所有真实与仿真模型相吻合,但已经不是地图或国土的问题。
某种东西,在科技强大的力量面前,永远地消失了:那就是它们之间的绝对差异消失了,抽象之物的魅力消失了。
正是这种差异形成了地图的诗意和国土的魅力、概念的魔法和真实之物的动人。
绘图员按照理想狂热地绘制同步延展的地图和国土,无以复加地表现和吞没了再现式想象。
但是这种再现式想象随着仿真消失了,因为仿真操作不再是反映的和话语的,而是核子的和遗传的。
所有的形而上问题都已经随之而去了。
已经没有反映存在和表象、真实和概念的镜子;已经没有想象中的共同延展性,发生过程微缩化便是仿真的内容。
微缩了的单位制造出真实,程序产生出真实,母体给予我们真实,记忆库和指令模型产生出真实,这些东西可以无数次地制造真实。
真实已经与理性无关,因为不再根据某种理想的或否定的事例来衡量真实。
它只是一种可以被操作的东西。
事实上,由于真实不再包裹在想象之中,它就根本不再是真实了。
它是一种超真实,是撮合模型在一个没有大气层的超空间进行放射综合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