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现在就开始想着怎么安稳的过完这一生,我的人生距离黄土埋脖子,就真的不远了。
可我现在三十都还不到的年纪,尚且还是朝阳下盛开的花儿,尚且还是充满朝气的“青年”。
能和五六十的老人一起上台,被人称为“十大杰出青年”。
但我并没有什么杰出的地方,就算是上了台,也肯定是报错名字了。
可能人家真的是在叫一个姓王的师傅,年纪是我翻一倍还大。
可现在唯一能让我激动的事情,似乎就是拒绝别人一次,哪怕只拒绝这么一次。
可我似乎选择了,拒绝和别人说自己的工作很糟糕。
选择了,拒绝不习惯被领导忽略。
拒绝,对他人说“不”。
于是半推半就着,就像是被人绑架了一样。
也没人索要赎金,他们只是看着我。
“你就应该这么过,这工作不是很好嘛。”
“你就是因为钱少,才看不到未来。
到我这里来,一个月给你开这个数。”
“不管是在哪里,除了手上的本事够硬,最重要的就是走动。
你以为我光靠面试就能当上副总?
别开玩笑了。
你不想当这个精算师,就是因为得不到提拔,看不到希望。
听我的,多走动走动。”
在和别人的诉苦中,我也在学着自我剖析。
但随着自我剖析得越深,我就越清楚。
我一点儿也不爱这份工作,这全都是我家人的安排。
甚至这些年我能撑下来,也都是因为,我在为着别人的愿望而消耗自己的生命。
根本就没有人在意我说了些什么,不管我说的是“不”,还是“no”。
他们都只在意他们认为对的,就像此刻你们,中的某些人。
也许正是我活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不知不觉中,我早已成为了茫茫人海中一具漂浮的活尸体。
这句话很不错,所以我用在这里。
但我不想成为“生活的死尸”,我需要有人能够交流。
于是我将自己的心声写进书里,啊抱歉,我默认你们是哑巴。
当然,我的人生也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在我内心的最深处,似乎依稀仍然有那么一丝微光。
透过这一丝微光,我看到了那些年,我看过的书。
什么?
你跟我谈追过的女孩儿?
抱歉,像我这样的人,暗恋都轮不到我。
而我的初暗恋,至今仍然是一个空洞。
那里似乎能放下任何一个女人,甚至于能放下一个自行车轮胎。
又或者什么都放不下,只是看着像是一个空洞。
但我看过的书确实很多,尽管大部分书都是无用的,最起码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
遨游在亚特兰蒂斯,漫步在中土,同行者不过福尔摩斯、爱伦坡乃至麦田守望者寥寥数人。
又见银河诸位豪杰,相聚这地心音乐会。
谈笑有猎魔人,往来无葛朗台。
一摸口袋空空如也,便只好学唐吉坷德,向着风车前进。
也罢,大雪皑皑,我不如骑自行车往南去。
也好过一个人一路向北,直到掉出大地。
人们在路上走着,脑袋点得像捣蒜。
我看的欢喜,一时竟想将其画下来。
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并不会画画。
一时心中感伤,伸手去摸口袋,想找一根不存在的烟。
点上这根烟,让我再和你,胡扯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