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火车,而后是邮轮,最后可能会是新乡当地的小巴,或者计程车。
总之那个时候,他赵海已经站在了新乡的土地上。
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在火车上听几个小时的音乐。
“光辉始终照耀着阴暗的鬼蜮,那放浪形骸的让人厌烦的仙人们,终究还是在口出狂言后故作洒脱的离去了。”
不远处,一个小孩儿在念着什么,好像是周某人的大作。
无非树,无非建,无非作,总不至于是“格瓦拉”。
当然,这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孩儿身边坐的人赵海认识。
昔年同窗好友,似乎也有很多年没见过了,虽然对方依然还是那么瘦。
“在天涯”,是对方的诨号,也可说成是“雅号”。
这是一个平素喜欢瞎几把吟诗的人。
刚想到这里,赵海便掏出了那张报纸。
在他之前看到的诗的作者那里,赫然写着的便是“在天涯”。
“还是一如既往的乱弹琴啊。”
不过人活在世间,也总是要有点爱好的。
不然岂不是只能剩下苦闷烦忧,只觉得自己同众生皆苦,仿佛沉沦在苦海之中。
而写诗这样的事情,便是美好的东西,能让人觉得活着从来都是件,美好的事情。
想到这里,赵海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求真得真,求仁得仁。
“求逍遥,却不得逍遥。”
在天涯坐到赵海对面,他也是刚刚才看到这位老同学,
“我说老同学,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是啊,确实挺巧的。”
赵海转头看向在天涯,
“那是你儿子吗?”
“别这么说,我还是单身。”
在天涯苦笑着摆了摆手,而后解释道,
“那是我一个亲戚的儿子,最近托我照顾一段时间。
说起来,你呢?你和孙......”
“我们没能走到最后。”
赵海摆了摆手,想到了那天,她说的话:
“人世为苦海,爱恨别离我不愿尝。”
“那还真是可惜了。”
在天涯闻言颇为惋惜的说道,
“说起来,你这是打算去哪儿?”
为了不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在天涯主动岔开了话题。
“我打算去新乡,看看那里。”
赵海没有丝毫避讳地说道,
“对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不过是个月薪五千不到的打工仔。”
一想到生活,在天涯就想到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以及每个月交掉一半工资的房租。
以及没有女朋友,天天被上司训,现在还要带个孩子。
但生活没什么选择的地方,或者说,这就是他自己必须要承受的结果。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赵海也是没想到,对方似乎混得有些惨。
说实话,他大学毕业后,工资就没少于八千过。
最近的这份工作,更是底薪就超过了一万三。
当然,该辞职时便辞职,说走人就走人,一点也不带犹豫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赵海能够毫无挂碍的上路的原因。
无非是钱袋子鼓鼓的,心里头踏实。
“是啊,希望吧。”
在天涯说完这话便走了,只留下赵海坐在原位,看着对方的背影。
耳边是一首老歌,歌名赵海想不起来了: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
曾让你遍体鳞伤”
大海啊,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
作者啊,你真能水。
赵海听着歌,缓缓闭上眼睛,进入了黑暗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