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重澜真把咱们忘记了?”
翌日夜幕降临,几人回归现实,几人将目前的情况复盘过后,楚琼心皱眉。
“不是,这都能忘,孟慕当年对他多好啊,偷东西养他,虽然偷抢不好吧,但一个人都落魄成那样了还供他温饱,试问能有几个人做到这样?”钟月泠吐槽,突然想起昨夜重澜还跟着孟慕回来见他们。
“那他回来见我们干嘛?都不记得了还装……”
盛意:“有所图罢了。孟慕自己也知道。”
钟月泠:“他知道他由着重澜——”
钟月泠气不打一出来,然而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他们四个也跟重澜相处过,但要论和重澜感情最深的,非孟慕莫属。
钟月泠唉声叹气:“看着真糟心。”
盛意一言不发,摆弄着身上的灵蝉。
这是她留在李婆婆家的那一只,他们留在五千年的时间越来越久,盛意便用灵蝉录下声音,回归现世后再一起听。
李婆婆喜欢和邻居打牌,加之是独居,平时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今日似乎是邻居家因大雨塌了一块屋顶,牌桌便搬到了李婆婆家里。
盛意仔细听,一开始只是悉悉索索的洗牌声和些无关紧要的闲聊,直到李婆婆开口。
李婆婆:“那几个小孩走了多久了?有半个月了吧?”
陈阿婆:“去了十六天了,以往的人进去都是二十天出结果,我看他们也快了,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出来。”
老林:“活着出来做什么?千百年了,有谁能从蜃城活着出来?他们本来就是献给蜃城的祭品,等把他们吃了,蜃城也就能消停一年,不再向外扩张。”
李婆婆:“那几个外来人来的时候可把村口老张头高兴坏了,今天还拿鸡蛋过来,说是谢谢我呢。”
老王:“谢你做什么?”
老林:“他当然得谢她了,要不是突然阿玲骗那几个外来人去蜃城,今年献祭的就是他了。”
陈阿婆:“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蜃城的胃口近年来是越来越大了,以前一个人就能消停一年,现在需要四个人了。村里老人先献祭,指不定哪天就轮到咱们了。”
李婆婆:“这有什么办法,来调查的入了城就没再出来过,没人知道蜃城里到底有什么。咱们都被它标记了,即便迁走也会被找到,幸运点有转机,不然就只能等死了。”
老林:“哎,要不咱也去拜拜人仙吧。老张头说那几个外来人来之前他刚好去拜了人仙,这不,马上就有替死鬼来了。”
老王:“真有这么灵?”
老林:“你活腻了是吧,这种话都敢说。当年人族跟魔族兽族大战,人仙为了守护人族死在魔兽的利爪之下,他可是一心为了人族的,是有大德之人!”
李婆婆奇怪:“老王,你老了糊涂了是吧?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去拜人仙么,还问灵不灵?”
老王:“这不就是拜累了么,拜了也不见人仙让蜃城消失啊。我这么信他,也不见真显灵啊。”
盛意听着几人的对话,结合他们在秘境的遭遇,大概摸清了事情的脉络。
千年前魔族兽族与人族关系紧张,孟慕救下幼年的重澜,两人相依为命过一段时间,重澜被亲生爹娘接走。
十多年后再见,已是敌人。
三族终究会有一战,也正因这场大战,重澜陨落,蜃城生灵涂炭,变成了需要祭品否则不断扩张的怪城。
千年来蜃城只进不出,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也算明朗了。
本以为对话就此结束,怎知下一秒便听见桌椅倾倒的声音,只听李婆婆、陈阿婆和老林短促的尖叫,似乎是齐齐跌倒在地。
陈阿婆惊慌:“老王!你发什么疯,好端端地掀桌子干什么?!”
只听老王苍老的声音响起:“想听的都听完了,那不就该撕破脸了么。”
几人大骇:“你不是老王?!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