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看小雪豹金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委屈地待在她怀里,心说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便拿出给他准备的零嘴哄它。
小雪豹本来还想装一下,怎知食物送到嘴边,舔了一下便一发不可收拾,边吃还边哭,然后打了个嗝。
还在罚站的段砚遥和楚玄商,看见盛意怀里的孟慕,破天荒地没说什么。
主要还是泽祈这人实在太装了,拜师以来段砚遥和楚玄商都被罚过两回了,泽祈就像别人家的孩子,处处做得没有错处,还尽让师父心疼。
眼下让孟慕转移师父的注意力也好,就是看不得泽祈太得意。
……
盛意精神不济,并没留徒弟们太久。
只是她还是叫住了段砚遥,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
楚玄商急着去洗手,留泽祈关门,泽祈还想问关于盛意身体的事,但想想这事也不急,便只是微笑叮嘱:“不要聊太久哦,师父需要休息的。”
盛意敷衍地点点头,抬眸对上段砚遥深邃的眼眸。
“我先躺下,你不介意吧。”盛意刚刚重塑完根骨,此时状态非常不好,但还是撑着。
见段砚遥摇头,她接着问:“那天你我一起入了幻境,这事你可还记得?”
段砚遥进入幻境时被封印了现世的记忆,眼下苏醒之后才记起岑晚晚曾一直在他身边。
岑晚晚陪在他身边固然好,但一个关键问题也随之出现:段砚遥的身份瞒不住了。
段砚遥心思百转,压下心中的悸动,好整以暇地微笑:“是记得一些。”
盛意凝视着段砚遥的漂亮的脸,与印象中阿厌的脸重合在一起,这是现在的气质更深藏不漏,举手投足间更多了肆无忌惮的乖戾。
这世上不会有比段砚遥更像阿厌的人了,或许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无论是不久前数以千计的怨魂,还是段砚遥出阵之后的天雷,都不太正常。
这哪是个普通人该渡的劫。
盛意当时一心就是莽,只想带着段砚遥平安离开,现在越想越心惊——她就算用了灵药,修为暴涨,那也只是个金丹期。
要么就是体内的英魂之力保护了她,要么就是天道赏罚分明,存心留一线生机,罚阿厌屠了段氏一族,又怜他从小就遭受非人之苦。
盛意索性直截了当:“所以你是鬼祖,对吗?”
有这般艰难的过去,盛意自然心疼,只是大名鼎鼎的鬼祖竟然拜入她门下,多少有点牙疼。
她能教他什么啊。
以他的修为和身份,想学什么,资源和师父不都是信手拈来,直接原地出师了好不好。
盛意带徒弟本就是从入门带起,第一次遇到一上来就能跟全盛期的她打一架的徒弟。
而且鬼祖身份显赫,动辄整个鬼界给他撑腰,哪天做错事罚他举水缸,还得防着有鬼差蹦出来说她虐待徒弟。
闻言段砚遥心下微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经过这么多事,他已然从原来的探究,到自愿留在岑晚晚身边。
可是她会介意他的身份吗?
“师父,如果我是,你会怎么样?”段砚遥试探。
盛意认真地想了想:“你出师吧。”
人活得都比她久,她能教什么?
教不了一点。
段砚遥:“那我不是。”
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