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后,苏进去自觉地去柜子里抱出两床棉被,挨着床开始打地铺。
李成未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忙碌,看着她钻进被窝后,对着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要不要上来睡?我不介意的。”
苏金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恶声恶气道:“我介意。”说完,转身背对着他,紧裹着被子睡了。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音,不一会儿,李成未也睡了。
苏金枝睁开眼睛,担忧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三师兄打算做什么。
一夜警醒,眼看着窗外渐亮,也没等来三师兄有什么动静。苏金枝心想也许三师兄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偷偷回来瞧一眼自己而已,说不定人已经离开了。
这么一想,心弦立松,困意袭来,苏金枝打了一个哈欠,正要补觉,忽听外面传来一声急促地笛声,苏金枝的心咯噔一下,迅速睁开眼睛。
过了会儿,又响起一声短笛声,比之前的更急更高。
没错,这就是二师兄的笛声。
苏金枝急忙爬起来去看李成未,李成未板板正正地睡在床上一动不动,苏金枝蹑手蹑脚地爬到床上看了看李成未,只见李成未呼吸绵长,似睡意正酣。
她放下心来,轻轻地溜下床,赤着脚慢慢地往门口走,走到一半手被拽住了,回头一看,锁链的长度到了极限,李成未的手已经被她拉拽了起来。
苏金枝吓了一大跳,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然而等了半晌,李成未竟毫无所觉,苏金枝不由得有些纳闷。
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大步走进来两个人。
正是二师兄凌恒,三师兄秦观。
三人六目相对,又惊又喜。
苏金枝先是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成未,见他并未醒来,这才转头冲二人用气音道:“二师兄,三师兄,你们怎么……”
凌恒转了一下笛子,打断道:“自然是来救你的。”
苏金枝的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忙冲凌恒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又往后指了指李成未,示意他们声音小点,千万别惊动李成未。
凌恒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到苏金枝身边拿起铁链看了看。
苏金枝往门外看了一眼,确定只有凌恒和秦观,一脸惊惶道:“你们难道没看见我在河边留下的暗号?”
秦观蹙眉:“什么暗号?”
苏金枝急着比划:“车!就是叫你们赶紧撤的暗号。”
秦观摇头:“我去看过,那里除了一堆石子什么也没留下。”
苏金枝心顿时一沉,反应过来她留下的暗号应该是已经被李成未给毁了,她连忙推着凌恒和秦观往外走,“你们中圈套了,李成未带来了一百多名高手,恐怕就在外面藏着,就等着你们来自投罗网,你们不要管我,赶紧跑。”
秦观却定着不动道:“你就放心吧,林子里的那些人都被四弟解决了,至于客栈里的这些,也都被我们放倒了。”
苏金枝一听,大为震惊,“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可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秦观轻轻弹了一下苏金枝的额头,“你啊你,难道是离开神药谷太久了,都忘了神药谷是干什么的?神药谷里的每一草一木,可救人,也可害人。神药谷方圆二十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奇门阵法,这个客栈就是其中的阵眼之一,所以我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来,而林子里的那些人早就被四弟引开了。”
苏金枝茫然道:“可我只记得谷口外有阵法,不记得整个神药谷都是阵法啊。”
秦观嗔了她一眼,“当初叫你用心学,你就知道跟着你二师兄到处野。”
凌恒忙道:“那不叫野,那叫长见识开眼界,我们的小师妹可不能永远憋在山疙瘩里,做个小土包子。”
秦观回了凌恒一记白眼。
苏金枝还是想不通,“那下面的那些人是怎么放倒的?”这些死士们警惕性极高,不可能就被人轻易放倒才对。
凌恒道:“神药谷有一种无色无味的迷烟,我们在上风口里放了不少,足够让他们昏睡一天一夜,所以你不用小心翼翼了,床上的那位自然也包括在内。”
苏金枝恍然大悟,然后又想起什么来,忙说:“所以,我没事是因为三师兄的那道菜?”解药就在三师兄的菜里,苏金枝吃过桌上所有的菜,而李成未用膳谨慎,并未动所有的菜。
秦观道:“总算没有笨到家,事不宜迟,虽然他们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但留下来总归夜长梦多,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你等我一下,我去找钥匙。”苏金枝折回去重新爬上床,在李成未身上翻找钥匙。
李成未身上只穿着中单,苏金枝摸了李成未身上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就是没有找到钥匙,不禁纳闷道:“怎么没有。”
秦观焦急道:“你再找找。”
凌恒则在衣架上搭着的衣裳里翻找。
苏金枝又在李成未身上摸了一遍,确实没有。
她立即扭头看向凌恒,凌恒冲她摇头,“翻遍了,什么都没有。”
三人齐齐沉默了。
秦观扭头就往外走,“我去厨房里找把砍刀来。”
“是不是锁上有什么机关?”凌恒拉过苏金枝的手腕研究起来。
苏金枝想说没有,若是有的话这些天早就被她摸索出来了,但她又怕自己见识浅薄,所以研究不出来。
凌恒研究了半晌,放弃地摇了摇头,“这是一把钥匙锁,只有钥匙能打开。”
这时,秦观拿着砍刀回来了,苏金枝精神一震,把铁链拉平放在地上的被褥上。
她的余光掠过手背时忽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