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也没看出这两人有什么猫腻,捧着一份地图坐在沙发上端详,时不时摸摸下颌喃喃道:“这次去云州可以打着剿匪的旗号。”
他们蜀州的商队被云州某些蛮夷劫掠,身为州牧组织剿匪没毛病,这本就是他们这种地方官的职责。
自天启朝建国五百年来,云州虽一直是天启朝的领土,但到底太过偏远,里面有不少部族势力。
赵旭说着余光瞥见他们回来, 刚才他就听到外面有汽车开进来的声音,他抬眸看看赵曦和萧听云, 眼神狐疑道:“你们俩怎么了?”
这要是平时曦曦肯定已经参与讨论了,今天怎么跟那小子一样成了闷葫芦?这还人传人呢?
赵曦:“没怎么啊。”
赵旭也没放在心上, 拿着地图颇为担忧道:“这回去云州, 可不是我们带兵去,头一次交给手下兄弟,我这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赵旭心志可不仅仅只是偏居一隅, 既然反都反了那便是要全部,到时还得把那些匈奴撵出去,每个地域他都做了年规划。拿下云州补充人口劳动力,那边更是物产丰富,高产稻米还能一年三熟。
赵曦安慰道:“二哥别太担心,咱们有详细的地势图,手里还有精兵良将和武器,我听说云州瘴气多,大哥医学院那边应该预备好了药品。”
一侧一直安静的萧听云忽然开口:“若是不放心,那就我领兵去吧。”
赵旭一头雾水:“你怎么又想去了?咱们不是说好这回让张寿王豹他们去么?我命令都给他们这些将领下了啊。”
赵曦想着刚才萧听云还说不去的,怎么现在就改口了,难不成是刚才在地下车库……
古代人的脸皮定然比他们现代人薄,难道他方才那般说了就已无颜再见她了?她也只是不知如何回答。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一下子又起伏了起来,赵曦小心翼翼朝身侧那人靠近,隐约可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背在身后的小手轻轻扯了扯萧听云的袖子。
萧听云垂眸朝她看去,赵曦正用眼神不断示意他。
别去。
萧听云唇角弯了弯,又冲赵旭道:“没有,我开玩笑的。”
赵旭:“??”
你觉得这玩笑好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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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培养了那么多的将领,身为将领便不再只是小兵听从指挥即可,他们需要有自己的判断,张寿这些人都是一直跟着他们,打仗经验丰富,确实应该独自锻炼锻炼。
好在这次是“剿匪”镇压威慑,不是攻占。
赵旭对他们出发的将士进行最后一次巡视,一个个精神抖擞,眼里放光。
要想在军营里混出成绩来,就得拿军功说话,无论是将领还是小兵,只要能拿出军功都能朝上升,越到上面日子就越好过,都盼着去剿匪立功。
这些将士在站军姿,赵旭在里面穿行,眼底颇为满意。
忽然他的脚步顿住,微微眯起眼盯着面前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小兵,“你,出列。”
那小兵紧张起来,走出列。
赵旭上下打量着这小兵,有些好笑道:“你以为这是演电视剧呢?真当我眼瞎看不出你是个女的?你搁这儿给我演花木兰?”
那眉清目秀的小兵顿时脸涨得通红,她不知道赵州牧说的“花木兰”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是电视剧。
若不是军纪严格,那些将士都要过来围观,这军营里出了个女扮男装的小兵?
赵旭围着她走了一圈,“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她有些气愤道:“怎的?就男人从得军,女人就从不得了?你们募兵启示里又没说只招男人。”
一旁传来将士们的哄笑声,赵旭却神色如常道:“女人当然能从军,又不是没女兵。”
先不说他们现代多得是入伍的女兵,就是他念警校时也有不少女生,一个个英姿飒爽的很是惹眼,只是天启朝历来没有女子从军。
何映月有些惊讶地看着赵旭,她方才以为自己铁定要被撵出军营呢,她自小就和寻常女子不一样,不爱女红偏爱舞刀弄枪,骑马射箭样样在行,平日不看《女德》《女训》唯爱兵法。
现如今蜀州女子能做官了,她的好友梁佳宁更是统考榜上前十名,现在替赵曦仙人做事,女子能为官怎就不能从军了?
何映月抬头和赵旭对视:“既然将军这般说了,那我便随军出发。”
赵旭盯了她半天,恍然大悟道:“你就是何州牧的闺女嘛,我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就他五十大寿那天。你要随军出发也行,但我军营里不会因为你是个女的就给你便利。”
何映月心里一喜,还未开口张寿王豹几个将领听到这话,当场就围了过来,语气有些着急道:“将军,咱们去剿匪还带个女的?这不是个拖累么?”
赵旭眉头轻皱道:“怎么就成拖累了?她能通过募兵说明自身素质绝对不差,妇女能顶半边天这话都不懂?反正一视同仁不给优待就行了。”
天启朝的人都不高,这些汉子也就一米七,妇女还要矮些。如今大家伙吃得饱饭也有肉吃,不少汉子也有一米八几了。这何映月也不差,身高不比同行的将士矮。
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有命,丢了性命也怪不得他。
几个将领闻言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何映月多看了赵旭几眼,笔挺着身姿重新归队。她非要拿几个军功回来给这些人看看!
赵旭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巡查完就送他们出发去剿匪去了,回头还给云州州牧写了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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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福利院是桃源郡最大的孤儿所,里面住着的绝大多数都是失去了父母,又无亲友的孩童,里面不少曾经还是街上的小乞丐,如今都生活在这儿,听说到了十六岁就要离开福利院自谋生路了。
长乐福利院建于一年多之前,是仙人们建的,这里的孩子除去无父无母,与其他孩童差别也不大,也是能读书识字的。
只见长廊外坐着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少年,正在熟练地织着毛衣,图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