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当官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当官?难道就是为了当更大的官么?似小弟今日这般,总算救下了一百多个无辜者的性命,小弟觉得,非常值得!”
“可是,今日若不是魏王殿下亲自帮你作证,就凭贤弟的这一腔热血,又有何用?……”南宫冷笑了一声,却道:
“恐怕,如今这个时候,裴才保早已被乱棒打死,那一百多人,也尽皆凌迟的凌迟、腰斩的腰斩、斩首的斩首、自缢的自缢……包括贤弟你自己,兴许这身官服,也已然不保!”
徐恪细思南宫之语,心下也不由暗暗点头,今日这档子事,严格来说,与其是徐恪救下了一百多条人命,倒不如说,真正救人的,却是魏王!
然而,徐恪却依旧固执道:“就算我官服不保,我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南宫道:“贤弟,你今日为了那一百多条区区贱命,大闹含元殿,弄得满朝文武都人心惶惶,而且,你说是猫妖弄死了皇子,一旦这个消息传了出去,长安城又要人心大乱!你这样做,值得么?”
徐恪道:“南宫兄,我今日所言,都是事实,事情既已发生,就不惧别人知道!而且,我也不认可你‘贱命’之说!人生于天地之间,生命于每个人而言,本就平等,何来贵贱之分?那一百多人,也都有活下去的权利,缘何就要无端受死?”
“你今日不惜惹得皇上大发雷霆,又将赵王与魏王两位殿下都拉下水,就为了你眼里的‘生命平等、不分贵贱’?”
“我想,今日,那一百多人的性命能够保住,两位殿下的心情,必也是欣慰不已!”
南宫不语望了望徐恪,他脸上的神情似完全不认可徐恪所云,他忽然问:
“贤弟,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明月?”
徐恪不禁愕然道:
“南宫兄,你何以有此一问??”
“我听说,你昨晚上,和明月同在一起,一直呆到了子时才离开,你们是不是……?”
“南宫兄,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贤弟,我这是为你好!!你若听愚兄一句劝的话,今后,对那位明月姑娘,你可要‘敬而远之’,离得她越远越好!”
“为何?”
“她毕竟是一个青楼女子,而且还曾是韩王一案的‘主凶’,你若与她说不清道不明,人人都会以为,你是为了贪图她的美色,这才奋力相救!”
“我自行得正站得直,怕他们何来?”
“贤弟,话可不是这么说!常言道,人言可畏!在我们身边,到处都是拨弄是非之人。你若与明月纠缠不清,到时候,光是我青衣卫里的口水,就能将你给淹死!”
徐恪昂起头,却冷哼道:“我倒要看看,这青衣卫里,会有多少口水,能不能将我徐恪淹死?!”
“你……这么说,你已经将那位明月姑娘,接回了徐府?”
“接回了徐府又何妨??”
“好好好!我不同你争,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了!!”
南宫不语扭过头去,已不想同徐恪说话。
话已至此,再说已是无益,徐恪原本还想再与南宫商量猫妖一案,见状只得起身,遂向南宫拱手辞别。
徐恪出门之际,南宫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声:
“贤弟,你若肯听愚兄的话,不妨将那明月安置在一处无人知道的别院之内,悄悄与她相会便了,此事切切不可明目张胆啊!若购置别院的银子不够,愚兄还可帮衬你一点……”
徐恪摇了摇头,不想有半句解释,径自出门而去。
两人这一场对话,就此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