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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恪听得这祖孙两人的声音传来,当下心中不胜之喜,他忙对着石壁大喊:“喂!有人吗?麻烦到这里来……喂!……”
然而,不管他如何大声呼喊,那祖孙两人说话声已越来越小,渐至不闻,显然两人早已走远,他们也根本未注意到,隔着一层石壁中,竟然还藏得有人。
徐恪叹息了一声,再次颓然坐倒。
又过了不知几个月辰光,徐恪正无聊地躺在黑暗中发呆,忽听得祖孙两人的对话再次传来。这一次,那少年人仿佛扛着一件重物,气喘吁吁地道:
“爷爷,咱们今天可是大丰收啦!打下了这么一头大鹿!这一身鹿肉,够咱们吃上大半个月了吧?……”
“嗯……今儿个你这臭小子的运气可真不赖!这头梅鹿个头可真不小!鹿肉就不消说了,还有这鹿皮、鹿角、鹿茸,可都能卖上一个好价钱!等爷爷到镇上去把这些卖了,就给你扯上一件袄子……”
“我不要袄子!爷爷,你还是到镇上的胡铁匠那里,再去打几把上好的铁叉吧!铁要好,叉子要尖利!”
“怎么……你还真想去打老虎呀!”
“爷爷,咱们吃打猎这碗饭的,什么野兽不能打!下一回我要是见了老虎,一定要……”
“得得得!别以为你名里带一个‘虎’,就可以去叉老虎!那老虎是什么,那可是百兽之王啊!!”
“百兽之王算个啥!下一回到了我阿虎手中,看我不把它给叉一个四脚朝天!”
……
徐恪又朝那祖孙两人的方向呼喊了几声,这一次他已经不抱多大的期望,果然,须臾之间,石壁外的两人渐行渐远,刚刚还聊得热火朝天的声音,此刻也终归于寂静。
“这个不知什么的鬼地方,到底要困我到几时!!”
徐恪心中气苦,蓦地跃然而起,他双眼不能视物,索性对着身周的石壁不管不顾地一通乱踢乱撞,过不多时,那些石壁还是石壁,丝毫未受损伤,徐恪自己却已经被那些石头撞得浑身酸痛。他最后一脚不知踢在了哪一处石头尖上,只痛得“哎吆”一声,翻身便滚到在地……
黑暗中,徐恪只听得“叮当”一声,好似有一块铁牌掉落在了地上。他急忙重新坐起,四面仔细摸索,终于被他捡到了一块铁牌。
徐恪用手把摸,只觉那块铁牌头尖底圆,长约六寸,宽约两寸,入手甚沉,似是玄铁打造。他再仔细触摸铁牌上图案与文字,只觉铁牌的一面依稀刻着一个“神”字,“神”字上方乃是一个太阳的图形,另一面仿佛刻着一个“王”字,“王”字的上方却刻着一个月亮的图形。
徐恪不由得暗自道:“这不就是‘神王令’么?怎地会在这里?是了!定是我将它一只深藏在怀里,方才不管不顾地一通摔打,竟而将这块铁牌给甩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神王令,心中不禁回想,他初入阁门之时,被两头巨大的狮子骤然扑击,情急之下,他便向前挥出了神王令。他记得当时这块神王令在他手上却忽然发出了一道紫光,那一道紫光射向巨狮的双眼,立时就将那两头活生生的狮子变成了两块镇宅石狮。
“对了!这神王令的日月图形中能发出光亮!有了光亮……我就能找到出去的路径,从此便不必受困于此啦!”
徐恪想到此处,心中顿时来了希望。他霍然站起,右手高举神王令,向前不断挥动,甚至于口中也大喊着:“着!亮!……发光呀!”
然而,不管徐恪用什么方法,此时的神王令在他手中好似睡着了一般,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自然,也并未出现半分光亮。
徐恪气得将那神王令往地上一掷,怒道:“什么破玩意,就是块破铁!!半点用都没有!”
徐恪用力不小,只听“仓啷啷”一响,那块铁牌甩在地上又复弹起,与周围的石壁反复摩擦,竟而闪射出一片火。
借着铁牌与石壁摩擦而出的火,徐恪看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石室之中,左边几十步外好似有一个出口。
徐恪心中一喜,立时从地上摸索了一会儿,又捡起了那块铁牌。他右手拿着神王令,往石壁上轻轻一划,顿时又是一大团火被他划出……
徐恪用手摸了摸铁牌,只觉铁牌虽然微微有些发烫,但并无丝毫之损。他便用手里的神王令不断地与坚硬的石壁相互碰撞摩擦,借着连续闪现的火光芒,向着出口走去。
徐恪对于背上的那一柄普普通通的长剑异常爱惜,非但不肯用它来击打石壁,而且他见长剑已被豁出了两处缺口还舍不得丢弃。然对于手中的这块神王令,他倒是不甚在乎。他只觉这块铁牌非但分量不轻,而且材质极其坚硬,所到之处,大片碎石纷纷被其斫落,铁牌却丝毫未损。他既见铁牌如此坚硬,更是乐得用它不断地去敲击碰撞石壁,以此来制造火……
不料,才过得片刻,他忽听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痛死啦!!你能不能不要用‘我’去刮石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