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功夫十分厉害,银珠在手中仿佛长了眼睛,指哪打哪来去如风,哪怕眨一下眼睛的功夫,银珠就会在眼前消失,不知疾驰去了哪里。
只听一连声的“砰砰”之声过去,上书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的十块红色木笋应声而倒!
周围传来一片叫好声,皇帝李肇也十分高兴:“俨儿平时不爱玩这些东西,没想到玩的这么好。”
王皇后仔细看着皇帝的神情,见他笑容真诚,竟然看不出到底心里更偏向大皇子一些,还是偏向二皇子一些,笑着附和道:“二皇子功夫了得,这种靠准头的游戏自是难不倒他。”
接下来轮到其他人上场。相比二皇子,其他人自是不如的,七扭八歪者甚多,虽然少了几分惊叹,却更加热闹,连皇帝也看的哈哈大笑。
云楚忱站在人群靠后的地方,朝魏子修看去,他的腿虽然已经能够走路,却不能久立,此时还未到他上场,便寻了个地方坐下,只见他神情如常,举止从容大方,言语动作都分寸极佳。
她挪动目光,又往平遥公主那里看去。
此时平遥公主已经回到了场地附近,也在观看比试,拢烟站在她身边,低声说着什么,目光时不时的在场上众人身上移动,似乎正在跟平遥公主介绍众人都是什么身份。
云楚忱心中正琢磨着,一颗小银珠叮叮当当的朝她这边弹跳过来。
云楚忱轻“咦”了一声,用手指将那银珠捡起,抬头看去,便见二皇子负手立在一棵树旁,手指间还捏着一颗银珠,眯眼看着她。
云楚忱心中一凛,神经顿时警惕的绷了起来。
她屏气凝神,盯着二皇子手中的银珠,就见二皇子手指一动,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听见银珠擦过她的耳畔,击在她的耳坠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头皮在一瞬间颤栗起来!
云楚忱在这一刻意识到,二皇子手中的银珠,不仅仅是游戏是的道具,也是能够杀人的利器!
莹白的雪花在眼前飘过,她看见二皇子的眼神,犀利而深谙。
二皇子这是在惩罚……
惩罚自己利用他。
“云姐姐,你没事吧?”
魏妥妥就站在她身边,额头亦有细微的汗渗出,冬日的冷风一吹,渗凉无比!
“没事。”云楚忱低低答了一声,伸手抚了一下自己耳垂上的琉璃珠,上面似乎有了一道轻微的裂痕。
以二皇子的本事,击碎这颗琉璃当然不在话下,但他用力恰到好处,分明就是故意吓唬她。
她抬起头,二皇子的目光仍落在她这里,目光近乎于挑衅,银珠在他手中时不时抛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
云楚忱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指甲刺在手心传来阵阵疼痛。
二皇子唇角挑起,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重新参与到场地上的游戏中去了。
周围又传来一阵呼声,比赛的气氛愈发热闹起来。
除了时时留意着云楚忱的晋亭,就只有坐在外围魏子修注意到了她这边的状况。
他没有看见二皇子做了什么,却注意到二人的目光的对视。
魏子修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心中生出防备。
他原先以为二皇子有意让云楚忱成为他的皇子妃,但现在看来,二皇子是对云楚忱本人有意,并非只是想要选一个合适的皇子妃。
如果是这样,那他娶了云楚忱会不会被二皇子针对?
正在出神,有人过来喊他:“魏兄,到你了!”
魏子修的面色瞬间恢复如常,站起身扫了扫袍子,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多谢杨兄提醒。”
这厢心神激荡的云楚忱,听到皇帝李肇的叫好声,不由自主的转动目光,朝那边看去,原来是魏子修连中九次。
周围不少人朝他投去惊讶的目光。
众所周知,魏子修一介文弱书生,前几天还被连坤打的找不着东南西北,这会儿竟然能连中九次,实在有些稀奇。
有人问道:“魏兄,莫不是年幼时常玩琉璃珠?”
琉璃珠便是小孩子玩的弹珠,但富贵人家的子弟玩的不多,他们有无数烧钱的游戏可以选择,何必玩这种拿珠子磨手指头的无聊游戏呢。
魏子修看着那人,眸中冷光一闪而过,快到无人发现,他温笑着说:“只是掌握了些许技巧罢了。”
那人哈哈一笑:“我就说,咱们魏小公爷怎么会学市井小民玩什么弹珠呢!”
云楚忱听见这话,心中暗道:“这人怕是已经被记住魏子修的死亡小本本上了吧。”
“刚才是怎么回事?”
晋亭的声音突然传来,云楚忱吓了一跳,侧过头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