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怕你近视。”秦隅续垂下眼帘,人变得冷冷淡淡的。
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窕窕把自己那些丰富的联想抛开,看着面前的秦隅续,果然,她总是把他想坏,他明明是好心。
“其实我早就近视了。”许久,窕窕开口。
秦隅续拿着笔,眼前铺着自己的错题本,淡漠的“嗯”了一声。
窕窕越发觉得自己把别人伤害到了,影响到他们之间学友关系,于是弥补的把不配眼镜的原因主动告诉他:“我不配眼镜,是因为我妈妈要是知道我近视了,会把我房间的小说都烧掉的。”
秦隅续终于看了她一眼:“那更要端正坐姿,不是吗?”
“是是是!你说的对!我端正!”
说着,挺直要背,双手交迭放在桌面,胸口距离桌子一拳距离。
标准的小学生入学坐姿,她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有点讨好。
秦隅续左手支楞起来撑着脸颊,低着脸,刚好挡住笑意:“你不是还有很多没写完吗?快点写吧。”
拉开抽屉,她圣诞节送的苹果已经失去光泽甚至发黑,秦隅续把她今天给的苹果替掉,快坏掉的苹果放到鼻尖嗅了嗅,觉得没坏透,他咬了一口。
发酸的果肉他皱着眉吐出来,余下时间盯着被咬掉一口的苹果发呆,傻笑。
他送的小说还有一半没看,书签隔开已读和未读。窕窕洗完澡出来趴在床上,枕头压在肚子下,面前翻开那本小说,一段的剧情推进后便是色情的描写。
垫着的枕头被她夹在腿间摩擦,窕窕拉上被子,手伸进睡裤里,穿过凌乱的森林,摸到自己湿漉漉的穴口,捏住阴蒂的一下子,她给自己通了点,颤抖着,思绪胡乱。
突然……好想……去勾引他做爱。
疯狂的想法冒出来后面便连着一小串问题,比如,自己够不够漂亮,胸好像有点小,他会不会厌恶这样的她……
放假的第二天,约好去游乐园玩,碰面时间在十二点,不影响窕窕睡懒觉,但她一反常态早起,让妈妈和她一起烤饼干。
烤好的饼干分成两盒,窕窕刚把盒子装进书包,秦隅续就来敲她家门。窕窕跟妈妈要了五十块钱,就和秦隅续走去公交车站。
她今天戴着帽子,穿着夏天热裤,高帮帆布鞋,整个人活泼可爱,站在秦隅续旁边,显得秦隅续人有点冷漠疏离。
“我今天早上和妈妈做了饼干,等玩累了我们一起吃。你带了什么呀?”
帽子遮挡她部分视线,偏偏她说话时喜欢真诚的注视别人的眼睛,所以她现在跟他说话仰着脖子,整个纯净的脸庞展现给他,他低眸瞭过她说话张合的粉唇,有种她在索吻的错觉。
“就……一瓶凉茶,雨伞,还有钱。”
还有中暑喝的藿香正气水。
他们到游乐园的门口时,吴乐密和梁镂也才到。窕窕看到好朋友大老远就挥着手,昨天才从学校分开的两个女生像分别十年的人抱在一起,一人一句的说自己带了什么来。
女孩子嘛,当然要去坐她们偶像剧浪漫的摩天轮啦,所以他们进入游乐园的第一站是去坐摩天轮。
暑假人有点多,和他们一起上去的还有其他人,但不妨碍窕窕和吴乐密期待兴奋的情绪。
两个女生扒在玻璃前,往下、往远看,秦隅续和梁镂站在她们身后。梁镂往旁边一瞄,如他所料,窕窕在看风景,秦隅续在看窕窕。
“心里是不是在想我们这些电灯泡怎么不能消失呢?”梁镂搂着秦隅续的肩膀调侃。
“闭嘴。”这里不算太吵,秦隅续怕她听到。
“看你怂样!”他绷着脸的样子不怂,但足够梁镂嘲笑他了。
摩天轮下来去玩海盗船,大幅度摆动之下,窕窕和吴乐密抱在一块惊呼。秦隅续就坐在窕窕身边,还算淡定自若的抓着安全带,时不时看一眼窕窕失去控制的面部表情觉得好笑。他心情不错,但是有个人一直扒拉着的手臂,他一把无情的将梁镂的手掰开。
玩累了休息,坐在旋转木马旁边的休息区亭下,窕窕把饼干拿出来,一盒给他们男孩,一盒是自己和吴乐密的。
“啊!有饼干吃呀!”梁镂开心不已,还没碰到饼干盒子,先被秦隅续拿走了。
“我去给你们买水。”
“唉!”梁镂跟在秦隅续后面,不公道:“给我吃块饼干呀!你怎么那么小气,买个水还要把饼干全部带走!”
秦隅续不仅把饼干带走了,还把饼干放进书包独占了,淡淡的看着梁镂,像在说“我就那么小气,你又能怎么样”。
“我那么努力给你们制造机会,不算媒婆也算有功劳的呀!你这人怎么那么无情呀,给我吃两块都不乐意?”梁镂悲愤。
秦隅续走向摊贩,也算默认他自作主张的媒婆行为:“请你喝瓶水。”
梁镂心里才舒服点,拿着秦隅续付钱买的水回去,窕窕和吴乐密已经计划好接下来玩的路线,就先从广场这边的打气球开始。
叁块钱打一次,窕窕抱着塑料枪有模有样却连一个气球都打不到,和同病相怜的吴乐密惺惺相惜,两女孩已经开始怀疑老板在坑人。
秦隅续和梁镂同时拿起枪,都打中了一个有效气球。秦隅续打中的气球爆出一个蝴蝶结发卡,梁镂打中的气球爆出一张纸条,兑换了一个猫耳发箍。
“哎呀呀,女孩子的东西……”梁镂把发箍带在自己的头上,被窕窕她们笑了之后取下来,塞给吴乐密:“给你给你!让你戴上我也嘲笑嘲笑你!”
“我戴才没有你戴的丑!”吴乐密把帽子摘下来,戴上猫耳发箍,理了理刘海,头发长长乌黑的,别说,梁镂觉得还挺好看。
“那我的送给你。”
“谢谢。”蝴蝶结的发卡在他摊开的手心,窕窕心里有点蜜,上一次的书签也是从他手心拿走的。
她拿走了他手里的发卡,像拿走他掏出来的心似的。秦隅续看着笑意盈盈的她,平静脸澎湃心。看了许久,直到发现窕窕没有摘下帽子戴上,而是把发卡发进口袋,他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到梁镂笑容怪异。
傍晚分别回家,公交车上没有多少人,窕窕和秦隅续坐在后排靠窗座位。公交车从郊区开回市区,一路上的阳光昏黄,被树叶挡住,落在他们身上婆娑斑驳。
窕窕这次没有抱着书包睡觉,她手放在衣兜里,握着他送的发卡,捂出一手心的汗。她在忐忑,因为她想做一件事情,临到了,又有些些退缩。
“秦隅续……”她终于鼓起勇气,转头看向他,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眼神撞上,她先错开:“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你说。”秦隅续暗自握紧拳头,注视着她,不眨一下眼。
“我觉得你人好好……”她支吾,声音越来越小:“我觉得……我喜欢你……”
说完,窕窕脸红,抱着书包,低头不敢看他。
她轻飘飘的一句“我喜欢你”像是按下炸药开关的命令,秦隅续整个人撼住,心脏真的要爆炸了一样狂跳,他根本无法做出其他动作,因为他现在满脑子回响着她说的“我喜欢你”。
安静,除了公交车行使的声音,没有任何人说话。窕窕感觉自己快在这种气氛里窒息了,她一只眼偷看秦隅续的反应,见他像被吓到的愣呆眼,她觉得失败了,特别丢人。
“我……你就……那个……”救命啊,她不知道怎么挽救回来。
秦隅续强大的内心终于镇静下来,可一开口,就暴露他的紧张:“嗯……好,我也……喜欢你。”
懊丧的窕窕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真的吗?是那种那种……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吗?”
“嗯,就是喜欢你的喜欢。”秦隅续书包遮住的手死死的抓紧自己的衣服。
终于,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