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赵叔,其实我也没有完全打听清楚,我还想问问您呢,咱们村儿卖药的钱是怎么算工分的。”
赵国良在桌角磕了磕烟袋锅子,说道:“这都是公社定下来的,每个生产队的标准不同,咱们石桥村生产队由于过去好几年,在卖药这一块儿的副业上做得都不好,所以公社为了鼓励这一副业,便把标准降得很低,八毛钱便能换一个工分,可比隔壁生产队便宜两毛呢,但是谁料想,咱们生产队这块儿副业就是做不起来。”
“哎,还不是因为六年前,老孙头儿的学徒采药在山里被狼咬死了,现在整个生产队啊,就剩老孙头儿一个人采药卖药喽,出了那档子事儿后,再也没有谁愿意把自个儿家的后生送给老孙头儿当学徒了,所以呀,除了老孙头儿也没人认识那些个草药。”
“其实我也问过老孙头儿,这采药到底危不危险,你猜老孙头儿咋说,他说:‘只要别贪心,别往深山走,能有啥危险,最多是赚不到什么大钱而已,我采药采了这么多年,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所以,丫头啊,你想采药卖钱,叔不拦你,但你可别因为跟你爹学了两招就不知天高地厚,往深山老林里钻,听到了没有?”
叶初笑道:“叔,瞧您说的,还深山老林呢,您瞧我敢么?”
赵国良点了点叶初的脑门儿,说道:“我看你可挺敢的,你连你大伯娘的胳膊都敢卸,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叶初:“那是她先动手的,她活该。”
赵国良:“是是是,她活该,以后只要你占着理,别说卸她一条胳膊了,就是两条都给卸了,叔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你要是凭武力欺负人的话,叔就不能不管了,你要记住,你爹是军人,你也不能给军人抹黑。”
叶初郑重点头,说道:“叔,谢谢你,我记住了。”
叶初拿着赵国良给她开的批条回到了家,开始准备晚饭。
从公社买回来的两条鱼,她分给了赵国良一条,反正都是用叶荷送的钱买的,她给得毫不心疼,但赵国良却说什么也不收,叶荷无奈,只得扔下鱼便跑,结果,就在叶初炖鱼的时候,她收到了赵国良礼尚往来的一碗鸡汤。
鸡汤上面漂着满满的油花,里面好几块鸡肉加上不少的榛蘑,叶初心道:也好,有鱼有肉,她也不用再做另一道菜了。
叶初吃完饭便去后院了,引灵草种下已经将近一周,通过叶初每天灌溉灵气,引灵草已经长出两寸有余。
如今引灵草聚集的灵气浓度似乎已经不弱于山里,除非是山里灵气最浓郁之处,叶初心道:从今天开始她就可以在家里修炼了。
来到九九八十一株引灵草的中心,灵气最浓郁之处,叶初盘膝而坐,进入修炼状态。
而此时,小黄也迈着它的小短腿,来到叶初身边,安安静静地趴着,一呼一吸间,渐渐与叶初相合……
第15章 成功卖药!
清晨不到五点,叶初伴着鸡鸣睁开眼睛,拍了拍安静趴在身边的小黄的狗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小黄一夜间仿佛长大了几许。
“汪!”
小黄叫了一声,在叶初手上蹭了又蹭才站起来,绕着叶初不停地摇着尾巴,叶初知道,小黄大概是饿了。
叶初一把捞起小黄抱在怀里,往厨房走去,嘴上说道:“小黄,乖,咱们这就准备吃饭。”
由于家里已经没有肉了,只剩下鸡蛋、蘑菇和青菜,叶初早饭便煮了个蘑菇青菜稀饭,炸了一碗鸡蛋酱,决定凑合了事。
叶初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饭,给小黄盛了一小碗,一人一狗便在院子里对视着吃了起来,区别在于,叶初是坐在木敦子上,而小黄却是蹲在地上。
饭后叶初给小黄冲了一大碗奶粉,算是小黄一天的饮水,接着,便把已经装好干草药的两个藤筐绑在了自行车上,准备出发去县城卖药。
不料,刚一开门,叶初便看见了坐在她家门口的叶荷。
“是你?有事儿么?”
叶荷站了起来,哭丧着脸,颤抖着双手递给叶初几张皱皱巴巴的零钱,说道:“这……这一共是五块钱,二姑想来想去,两块钱买碗盆和盆架子……确实少了点儿,你把这个钱收了,就算二姑跟你两清了,行不?”
叶初心里清楚,两块钱其实并不算少,随便买两个碗盆和一个盆架子是绰绰有余了,但是,谁叫她不想让叶家的人好过呢,不诈出叶荷十块八块钱的,都白瞎了她一张梦魇符。
于是,叶荷昨晚依旧噩梦缠身,心情崩溃之下,她明白了,一定是她赔给叶初的钱赔少了。
叶荷一狠心,直接拿出了她压箱底儿的私房钱,她固然舍不得钱,但是再这么天天做噩梦下去,她迟早要丢了命啊!
要钱还是要命,这是一道非常简单的选择题。
叶荷选择了要命,所以,她连夜便揣着钱来到了叶初家门口,彼时夜深人静,叶荷并不敢吵醒叶初,便坐在了叶初家门口,因此,也就有了叶初开门时看见的那一幕。
叶初看着叶荷带着恳求的可怜兮兮的眼神,不为所动,她毫不客气地接过叶荷手里的钱,冷冷说了一个字,“行”,叶荷闻言激动道:“你答应了?”,叶初点头,随口“嗯”了一声。
不过她心里想的却是:答应不答应又能如何呢?反正梦魇符都已经失效了,就让你以为我答应了好了,也许还能有点儿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呢!
叶初把钱随手揣进裤兜里,推车车子,出门,锁门,然后便看也不看叶荷一眼,骑着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踩过点儿之后,叶初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中药铺,也没易容,便大大方方地提着两个藤筐走了进去,毕竟这次她是合法卖药,底气十足。
药铺伙计不是上次的热心小哥,而是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中年大叔,叶初走上前去,说道:“大叔,我来卖药,您看看您这里收不收?”
中年大叔见叶初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有些轻慢。
收药这些年,他见过太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总是拿着一些四不像的杂草充当草药来卖,让人厌烦,但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文文静静的,说话还礼貌,中年大叔便从柜台里慢慢踱步出来,悠悠说道:“哦,卖药啊,我先看看!”
中年大叔翻看了其中一个藤筐,不禁惊道:“咦?这是赤芍?还去了根茎和须,晒干了的?不错不错,处理得很得法啊!”中年大叔一改之前的轻慢态度,笑呵呵地问叶初道:“小姑娘,你家里长辈懂药?”
叶初摇摇头,“我没有长辈,药是我自己上山采的,也是我自己处理晒干的,都是在书上学的,又什么不对的地方,烦劳大叔您指正。”
“哈哈,不用指正,不用指正,小姑娘自学成才,很厉害呀!”中年大叔绕到另一个藤筐的边上,看了看,又道:“这是次春的藁本,处理得也很得法,小姑娘,你的这些药材我都收了,对了,你是哪个公社,哪个生产队的啊,批条带了吗?”
叶初递上去一张泛黄的纸,脆生生道:“带了,我是三合公社石桥村生产队的。”
中年大叔接过去看了一眼,又还给叶初,说道:“行,我先称一称重量。”中年大叔说完便冲着药铺里屋大喊了一句,“山子,出来称药喽!”
“诶,师傅,来啦!”
叶初只听一连串“噔噔噔噔”的脚步声,里屋便钻出来一个少年,叶初一看,正是上次接待过她的热心伙计,只不过现在是叶初认识他,他却不认识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