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先得到巴地,他同时得到的还有数量并不小的梓州战船和水师。
原来皇帝水师和战船都要胜于赵徵不小。因为他是皇帝,全国物资由他调度差遣,打造战船和训练水师起来,自然是会比有身份掣肘的钟离孤几人有优势得多的。
可得了梓州之
后,这种情况就发生了改变,赵徵目前的水师和战船已能和皇帝基本持平了。
梓州多水,将领虽一般般,但水师还是很娴熟很好使的。
皇帝舍了巴地,原来是因为他有七州,可现在七州猝然生变,而那宗濮竟又如此窝囊以致巴地尽数落入赵徵之手。
皇帝之恨可想而知,自梓州投降消息一发回,帝帐气氛就没起来过,里外伺候和守卫个个大气不敢喘。
但无论如何,皇帝还是收敛了情绪。
军事会议结束,他再度把柴武毅留下来了。
皇帝笑了笑,温声道:“近日有些阴雨,孟离,你旧伤如何了,可曾复发?”
都是积年打仗的人,哪个身上没旧伤?柴武毅腰侧最严重的那处旧伤,还是当年和赵元泰并肩战莞州所得,柴武毅腰侧重伤,赵元泰还替他挡了小半,不然他那时能不能熬过重伤期都不知道。
这些年虽然这样了,但当年他们这一群人,是真真切切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过的。
烛光橘色晕黄,提起正隐隐作痛的旧伤,记忆回到旧日,柴武毅盯着那一点微微跳动的烛火,下颌动了动,但他出口的话依然十分简短,只道:“无妨,谢陛下关怀。”
皇帝遂命左右取来前日叫御医给他配的药膏,分一半给柴武毅。
“一眨眼,都这么些年了。”
皇帝笑了笑,目光感慨万千。
说过军情,感慨过,说过旧伤,皇帝遂探手拉开抗几下的小抽屉,取出一个小匣子。
檀木小匣,不大,却很精致,皇帝打开来,里面一叠信件,封皮上娟秀婉约的字迹。
这是柴皇后的字迹,柴武毅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收柴皇后信笺的小匣子。
皇帝把最上面一封取出来递给柴武毅,笑道:“皇后的信,沁娘不知你在具体在哪,信就一起送到朕这来了。”
转眼二月去尽,已是暮春三月了,柴皇后怀孕五月,三个月的时候御医扶脉就能确切扶出,是个男胎。
在皇帝悉心保护和安排之下,母子情况都很好。
上月接皇后信时,皇帝提笔回信,最后特地告诉皇后,说柴武毅也在池州,让她若想给兄长写信告喜,届时一并送来便可。
柴皇后这孩子来得终究是晚了些,皇帝不知道吗?
他心里当然明白,但又岂能轻言放弃?
当然,他并未想着能让对方倒戈,这不切实际,柴武毅适当保持中立和沉默也可。
江眠大战前夕,皇后的信终于到了,皇帝特地把柴武毅留下,把信交给他。
柴武毅接过信,回了自己营帐。
他站了片刻,才慢慢坐下来,低头拆开手中信,展开。
熟悉娟秀的字迹,温柔婉转,字里行间,再为人母的喜悦和对兄长次子夫婿的担心流泻而出。
他的妹妹不聪明,他知道,她很单纯,因为早产的缘故,秉性也十分柔弱,她很善良,逆来顺受。
温婉柔和,细细叮咛,这份心是极真极真的,柴皇后关心她的兄长,总担心他会受伤吃苦,一再不厌其烦叮嘱那已经很熟悉的注意事项。
一母同胞,他仅有的妹妹,父母已经离逝,而世上仅有兄妹二人还流着相同的血。
他是极心疼极爱护他的胞妹的。
柴武毅眼眶有些发热,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良久才睁开,他盯了这封信笺片刻,最后还是很坚决将它折叠起来,压到箱子的最底部。
只当没看过!
柴武毅站起身,吐了一口气:“来人,备水,洗漱。”
第79章
夜深了, 偌大的帅帐安静下来,只听见灯烛燃烧的轻微滋滋声。
赵徵一撩帘子从内间走出来,正伏案的纪棠听见声音, 抬头望了眼。
赵徵刚沐浴完毕。
赵徵知纪棠爱干净,一忙完就赶紧吩咐卫兵烧水抬上来。接下来他不会有什么洗浴时间的, 得点空隙赶紧洗洗, 免得纪棠嫌弃他。
两人从前相处也是习惯了,赵徵洗的时候没想太多, 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就出来了, 随便披上内衣就撩帘出来,衣带系得马虎前襟半敞着,他另一只手按着条棉巾擦湿头发。
帘子撩起了才察觉不对,动作一顿, 他现在和阿棠关系不一样了。
纪棠不禁挑了挑眉, 啧,里衣雪白, 长发乌黑,带着浴后的湿漉漉水汽, 最吸引人目光的当然是那半开的襟口,赵徵经常精赤上半身练武的后果就是淡淡小麦色的肌肤,肌肉紧绷,线条流畅,躯体精健爆发力十足视觉触感一级棒。
身材比记忆里更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