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看着都心累。
好在等宴席过了就好,第一天难免的,他们也不住州衙门,等过了今天随便找些什么借口都行,军务这么多,随便找个就行,皇帝想必也不会想天天看见赵徵。
暂时共驻一城而已。
一直到大宴前,赵徵去更衣,纪棠才有空和他私下说说话。
她一提衣摆跳进门槛,赵徵正歪在软塌上,一身黑甲,神色淡淡。
显然厌烦的不仅旁观者,当事人更是。
见得纪棠进门,他才精神起来,立即坐了起身。
纪棠问他:“累不累?”
“没。”
赵徵摇摇头,注意力却落在她的手腕上了。
纪棠手腕戴了串黄杨木手串,是昨天柴显送的,对方亲近单独送她,那她当然也戴上作同样表示了。
赵徵却盯上了这手串。
这点点休息时间,净纠缠这上头去了,他酸溜溜道:“这手串也没什么好,黄杨木不好,沉香木和檀木才好。”
他见不得旁的男人的贴身物件戴着她身上,说着还想试探着想伸手去撸,嘴里还说什么:“我瞧瞧年份足不足?”
他的占有欲太强,其实纪棠也隐有所觉的,只是以前并不知道他喜欢他,串联不起来,就没搁在心上。他告白后她很快就想明白这茬了,于是郑重警告过他,不许妨碍她交朋结友。
所以现在赵徵不敢明目张胆搞这个,瞄了她一眼,试探着伸手去捋。
“干嘛呢你?”
纪棠一把拍开他的爪子,白了他一眼:“你管它什么年份,什么年份我都喜欢!”
被他扒拉走了还能不能找回来都是个问题。
纪棠哼了一声:“我喜欢得不得了。”
“……”
赵徵磨牙,斜睨那条黄杨木手串,什么玩意?瞧着颜色年份不够,花纹又不好,男人整天带着那汗渍不知进去多少,哼!
不行,他得赶紧搞个新手串来,好把这条给换了。
纪棠斜眼看他,看他脸色变来变去,憋屈得不行,不过倒还好,人总算活泛回来了。
纪棠翘了翘唇,摸摸腕子里的手串,说:“柴大哥真好,这手串一看就贴身戴了很多年的了。”
赵徵:“……”
他不干了:“我改天寻一条好的,换了这条好不好?”
“你先找了再说。”
纪棠斜睨他一眼:“哪条喜欢我就戴哪条。”
她施施然起身,活动一下筋骨,捻了个糕点垫垫肚子,等会宴席还不知什么环境呢。
赵徵追上去:“那你最喜欢谁呀?”
“反正不是你。”
他气死:“喂,喂阿棠,……”
……
赵徵追在纪棠屁股后面转悠了小半盏茶,结果,当然是没结果的。
他只能郁闷地去参加皇帝那糟心的宴席去了。
他坐在皇帝左下首,身侧是柴武毅钟离孤吕衍等大将,赵宸赵虔两位皇子坐在对面。
犒赏三军的宴席规模极大,凡有品级的武将尽皆入宴,从正厅一路摆出门口,然后沿着街道一路往外延伸出去。
纪棠坐在赵徵身后的席位,和赵宸赵虔面对面,她冲他们微微一笑,还举了举杯。
她敬的酒赵宸赵虔都没饮,两人面色冷冷恼得她不行呢。
但其他人给赵徵敬的酒,赵徵就必须喝了。
很多人给他敬酒,除了皇帝和钟离孤柴武毅吕衍等大将外,柴兴柴显钟离颖杜平侯忠嗣郑元保一干己方的青壮将领,新的旧的,高层的中层的,大大小小的,这也确确实实是一场庆功宴,只要有资格的,都肯定会上来给赵徵敬上一樽酒的。
另外还有皇帝那边的,面子功夫肯定要做的,敬了皇帝后,当然也会敬靖王一盏。
后者赵徵或许还能沾沾唇就算,但前者赵徵却是要一定一干而尽的。
饶是他再海量,也肯定要醉。
事实上庆功宴从午后开始,一直到傍晚结束,除非事前刻意安排保持清醒的,前头这一大排人,包括上面的皇帝,就没有不醉的。
喝到最后,赵徵都懒得看上面的皇帝嘴脸,接着敬酒直接站起,提着酒壶行到厅外,与纷纷上来敬酒的重将痛饮。
喝到最后,东倒西歪。
赵徵满脸通红,站都站不稳了,纪棠赶紧上前扶住他,拉着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