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真旧伤复发,只是有人心疼他,那满腔失落就不禁都化作了委屈。
他点点头,仰头:“嗯,你给我搓点药油好不好?”
他想她心疼他,想她关怀他抚慰他。
“行啊,怎么不行?”
纪棠自然没有不应的,还先招了六子来,叫他吩咐厨下熬一剂虎骨汤,现在就熬,正好中午就能喝上。
这虎骨汤是赵徵的调养药膳,每个大夫都说虎骨对他旧伤最好,行李是常备了,这次匆忙追击进军,纪棠也没忘记叮嘱人去取回来。
她拉着赵徵回了房,让他脱了上衣趴好了,她搓热药油,熟练给他推拿。
一下接一下,柔软的手心,滚烫的药油,赵徵趴在厚厚的被垛上,手伸进枕下,握住那条青色的薄绸发带。
她给他搓足了小半个时辰,才抖开被子盖他身上,轻轻掖了掖,动作轻盈又温柔。
赵徵睁了睁眼睛,嘟囔:“你等等我,我们待会一起过去?”
“好。”
纪棠动了动,发现衣摆被他压住了,索性就不起身了,“那你睡会,半个时辰我叫你。”
“嗯。”
她就坐在他身边陪着他,擦了擦手,翻开一卷书看,赵徵蹭了蹭,贴近她挪了挪,侧脸看着她的方向。
他半睁开眼睛,晨光和煦,她侧颜清隽柔和,这是旁人都看不到的线条和颜色。
他委委屈屈的,但总算调整过来了,她暂时不想也没关系。
他就一直守着,等哪天她愿意想了,他就上!
反正她身边只有他。
他也断不会允许再有旁人!
至于什么三五十个,一半男一半女,那是做梦,除非他死!否则绝对不可能!
哼!
以后等确定了关系,连开玩笑也不可以!
这么一想,赵徵心里就舒服了很多,偷偷瞄了她一会儿,见她动了动,他飞快闭上眼睛,隔着被子感受腰部和她紧贴在一起。
嗯,这样也是可以了。
……
赵徵总算调整回来了,并自觉进入随时准备上位的守护者角色。
他想得倒挺好的,但谁知他才刚自信满满笃定了纪棠身边只会有他一个,没几天,却出了点意料之外的状况。
赵徵纪棠的敲山震虎计划开始奏效了。
两人也不一下子上猛药,而不动声色的,先让心腹们表现出走路带风的振奋感——对应沈鉴云的传信回来的宜州劝服。
侯忠嗣之前脸上总带着几分气愤,现在也精神大振了,和杜蔼偶尔碰上,两个视线表情间,不经意流露出一种彼此心知飒爽精神来。
打听一下,影影绰绰,似乎是山南局势有更好转的趋势。
之后,一天深夜,郑元保刘元骑快马飞奔至新昌城,进城门后脚步带风,二人直接进了赵徵所居的大院了。
刘元大家不认识,他也蒙着脸,大家只猜他可能是暗部的。但郑元保大家知道啊,殿下之前留他处理茂州事宜了。
照理茂州诸事早已理顺了,但郑元保却一直没回来,而是率兵在麓岭一带的群山反复搜索。
搜什么?
知情者是心知肚明的。
这是……有进展?搜到了?!
一时之间,心内有鬼的那人坐立难安啊!
……
赵徵纪棠他们的猜测一点都不错。
田瑞的消息,确实是有参与大军事会议的另一个人给他的。
这人原本也不大愿意,但冯塬亲自来见过他,并道有十足的把握,让他听令行事,他不得已,只能依言照做。
事情一开始,确实是很顺的,但谁知情况最后急转直下!
他有使人盯着田瑞,侯忠嗣一叫人回去找小舅子尸身,他当即心道不好了。
杜蔼,侯忠嗣,赵徵,一个都没事,他这边的相关人员却一个都联系不上了。
后来果然!
刘生失踪了,他火速把自己的下线都清理了一遍,蛰伏不敢再动。
但他焦灼万分,外面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紧张得不行,生怕自己被赵徵查出。
这么等着等着,情况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坏,先是沈鉴云不见了,隔几天却影影绰绰说山南局势好转。
这人疑心生暗鬼,却一直怀疑这消息是假的,沈鉴云也有可能是去暗查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