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赵徵纪棠结合情况分析过,认为这里头应该有一张网。
统帅池州那十万亲信东征军的大将中应该有一个有问题。这人才是导致皇太子身陨的最直接最关键人物。而再往下面,应该也还有几个其他的中高层将领。毕竟他这么难都发展出来了,往下一层赵元泰不可能没收获。
李贤应该无法直接联系这名大将的,毕竟后者太重要的。
所以这几名中层将领,或许是其中一部分,也或许只是其中一个负责,反正李贤得最终通过前者,才能将消息传递到大将手里。
至于为什么不通过彭骁,也就是当初主持池州战场大局、也即是处于现冯塬位置的人?
原因无他,战场一瞬万变,而先帝遗下东征军和皇帝那边的人关系微妙,皇太子防备又太深,太容易卖破绽时间上也很可能来不及。
夜凉如水,赵徵轻声告诉纪棠,“侯忠嗣当时确实也在池州战场。”
而当初的飞鸽传书给钟离孤柴武毅,也有可能是因为身边还有人,他不得不赶紧传书。
当初赵徵将手书交给柴义亲自去送时,也有特地叮嘱这一点的。
赵徵和纪棠不同,能让他无条件信任的人就纪棠一个,至于其他人,他心里始终存着几分保留,尤其和当初池州战场有牵扯的,更是有着深深的怀疑和忌惮。
而这些人的表面也都太完美了,千般忠诚没一点疑虑,赵徵就愈发忌惮和怀疑。
“那就查。”
当然,也不排除李贤在处心积虑误导他们,当然不是他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的。
是不是侯忠嗣,查过再说!
……
夜风习习,灯光和星光交映出夜的宁静。
赵徵和纪棠并肩行在深夜的庑廊上。
连夜商量并安排下去,柴义领命匆匆而去,再出来,已经下半夜了。
喧嚣去尽,夜阑寂静。
“也不知是不是他,要是真是的话,那也太出人意料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会不会就是因为侯忠嗣的不可能,才促使皇帝摒弃前嫌攻下他呢?
纪棠耸耸肩,这里头的关系太错综复杂,她也没了一开始的惊讶和不可置信了。
真是谍中谍,真相揭晓之前,谁也不敢给谁背书。
不过总体而言,纪棠心情还是不错的,终于打开了缺口不是?
有变化才是好的呀,就算还有冯塬可能存在的连环计,但事情不怕变化,最怕死水一潭,去伪存真,早早晚晚能顺藤摸瓜会把这些毒瘤都挖干净的。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赵徵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以往涉及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总要触发负面状态五个加的,甚至拿住李贤后的这几天都是,否则就不会爬屋顶了。
但这次真的很棒,他状态挺好的,脸色看着就和平时差不多。
不用担心小伙伴,纪棠心情自然更加好了。
不过她有点好奇,凑过去左瞄右瞄赵徵,没瞄出个所以然来,赵徵有点好笑:“怎么了?”
她睁得圆溜溜的一双大眼睛,很像狸花猫似的,活灵活现,还有点娇憨,他手心有点发痒,忍了又忍,没忍住,伸手想捏一下她的脸颊。
但即将触及的时候,最后还是没敢,改捏为弹,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哎哟!”
纪棠捂住额角,不疼,她揉了两下放下手,也不瞅他了,笑嘻嘻背着手跳一步走到前面去,步履还是一如既往的活力轻快。
至于赵徵的问题,她装没听见。
看破不说破,说破这不就提醒他想起那些东西吗?
“我到了。”
她回头,翘着唇角说声晚安,然后“哐当”一声关上房门,听到她拧帕子抹脸的声音,然后“笃笃”蹬掉两只靴子,爬上床躺倒就睡下了。
赵徵一直站着,侧耳倾听,直到她睡下了,又站了片刻,才肯转身回了主院。
书房还亮着灯,刚才商量分析写下的一张纸烧成灰还放在炭盆了。
得令匆匆赶来的陈达已侯在书房门外。
赵徵令他:“全力协助柴义,不得有误。”
“是!”
陈达锵声应是,立即退下去找柴义。
赵徵立在烛台侧,敛目。
侯忠嗣。
他真的有问题吗?
……
赵徵纪棠安排好这事之后,接着就忙碌起其他来了。
这时候明面上的大事要事也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