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视线里出现一抹暗红,有点熟悉,像是太宰治一直带着的那条围巾。
他转过头看向太宰治,果不其然后者黑色外衣上那条暗红色的围巾已经不见了。
暗红色的围巾不是港口mafia首领的标配?
张开口,还未等他回过神止住声音,却发现自己嗓子已经没办法发出声音了。
太宰治清晰看见少年眼眸里一闪而逝的惊愕,他轻笑一声,你的声音暂时没收,毕竟异能太过于危险了,我也不能随时随地防着你说话。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让梧言困惑的是为什么太宰治还不放自己走。
是等费奥多尔来营救自己?
那费奥多尔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在自己得到「书」前,他绝不会来。
留着自己只会威胁到太宰治的安全。
不过显然后者不在意这一件事情,他弯腰兴致勃勃地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小本子和笔,在这之前麻烦你用写的方式跟我交流啦~
接过本子和笔,梧言写下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不放我走?」
诶太宰治拉长声音,说出那个理所当然的理由,你该不会觉得在自己给港口mafia造成了这么多损失麻烦后还能全身而退吧?
梧言尝试着回忆,自己好像没有杀港口mafia多少人吧?
好像也不对,上次在跟他们正面交锋的时候似乎死了一些人。
更何况,你可是费奥多尔君唯一的线索。太宰治将注意力重新注入眼前的文件里,漫不经心的说道:想要引老鼠出来就一定需要奶酪才行。
「」笔尖犹豫着要如何诉说自己在费奥多尔眼里只是一个棋子那样的微不足道,直接说出来会显得自己很呆,知道对方没将自己放在心上还特意去为对方卖命。
不过,他和费奥多尔之间的关系也确实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你可能会失望。」
笔尖与纸接触的声音停下,太宰治抬起头看过对方翻过来的那页字。
梧言觉得以太宰治的脑子不可能猜不到他们的目的,也不可能会天真的认为费奥多尔会冒着风险自投罗网,所以太宰治究竟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
我不会失望的太宰治声音很轻,目光似乎透过梧言看向了很遥远的地方,无论是什么结局,都是我应得的。
对方阴郁危险的鸢色眼眸里浮现出如同海市蜃楼那样虚幻又短暂的悲哀内核,那股悲伤从何而来?
没有缘由也没有去处,最终只能重新沉入最深处,等待着发芽生长。
变成绝望又悲切的参天大树,连同生命一起成为养分被吞噬。
说起来,你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了吗?太宰治脸上看不出情绪,嗓音也是晦涩难辨。
所剩无几?
啊
这似乎是挺正常的一件事情,自从来到横滨自己使用异能的频率间隔越来越少,被异能彻底掠夺走生命也在情理之中。
「我知道。」
这一行字撞入太宰治的眼睛里,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呢喃,是吗你知道啊
费奥多尔没有给你想要的东西吗?
这一句话让梧言诧异的睁大了眼眸,对方话里的熟稔和了解仿佛已经认识了自己很久。
那么他是否可以尝试着从对方身上得知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呢?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太宰治目光从那一行写的有些急切的字上收回,声音低的近乎容在呼吸声里,如同回避什么一样转移视线,我不知道。
这样啊
梧言放下手,对于对方的回答说不上失望,倒不如说在情理之中。
想要从他人身上得知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这一件事情,也太过于任性了。
不过太宰治的声音重新响起,在嗓音背后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我等待着你能够亲口告诉我名字的那一天,如果那一天能够来临,我就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梧言首先注意到这个问题,如果他不知道自己名字的话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了解?
自己在西伯利亚练习了那么久如何去隐藏思想和表情,难道说还是被对方一眼看出了最深处的迷惘吗?
是自己的表现过于明显?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费奥多尔一直说自己的思想很好猜。
但是如果想要让他亲口去告诉太宰治自己名字的话,那一天恐怕永远都不会来临。
说出自己的名字,会让自己拥有失去说话的能力。
他的名字原本就是他亲人想要剥夺他存在而取的。
一个人从出生开始证明自己存在的方式就是发声,从哇哇大哭到牙牙学语引起他人的注意。
而第二种证明存在的方式是与他人接触,而这种方式的前提条件是一个外向开朗的性格。
于是他的第二种方式也被剥夺走。
他是从出生起就被诅咒,怨骂的存在,即使忘记了姓,名却如同烙印一般刻在灵魂上,如影随形。
如果一个人失去了声音,那么他的存在感会在世界中开始变得淡薄,直到他本人也开始厌倦与他人接触而开始沉默。
直到完全消失。
梧言无言。
无言而默。
作者有话要说: 来看我千年磨一刀x
第145章 if线
昏暗的房间变得明亮, 从亮起的那一刻就未曾再熄灭,明亮的光未曾影响到梧言的睡眠。
反而大脑还在这片光芒中变得昏沉,更加嗜睡。
每次睁开眼睛太宰治一定会在办公桌前, 有时会有其他人进来汇报工作, 不过除了中原中也和中岛敦,其他人都甚至不敢在太宰治面前抬头,更别提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睡在沙发上的少年。
对于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
这一次睁开眼睛时, 一双鸢色的眼眸撞入视野,那颜色如同深邃的琥珀沉淀了漫长时间长河里的痕迹。
缓缓察觉到对方似乎有哪里不同。
眼前的青年脱下那一件沉闷的黑色外衣,穿上了驼色风衣,拆下了一直缠绕在另一只眼睛处的绷带,领口处精心的搭配了波洛领带, 上面有一颗清澈的湖蓝色宝石。
怎么样好看吗?太宰治像是一个孩子那样在梧言面前转了一圈,身后风衣未系上的腰带在半空中扬起。
有点熟悉。
梧言眼眸微眯, 缓慢的在大脑里反复回忆着自己究竟在哪看见过这身装扮。
我今天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太宰治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整个人似乎也随着那身黑色外衣的脱下而变得阳光。
但细看就会发现,这只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表象, 也许是孤注一掷的想要去证实什么,借助着没心没肺开朗外表来隐藏住内心紧张的煎熬。
朋友?
梧言终于回忆起来了, 这身驼色风衣是太宰治进入武装侦探社后的标配,而这里是if线。
那么,他口中的朋友,大概率是织田作之助。
他要去见织田作之助吗?
你觉得他会欢迎我的到来吗?太宰治嘴角笑容维持着, 却没了笑意, 眼眸里浮现出悲哀的神色。
他知道答案。
但是却依旧执着的想要从梧言身上获得其他的结果。
梧言疑惑的歪头,拿过丢在一旁的本子和笔,笔尖停留在半空, 似乎在思考如何告诉对方结果。
太宰治已经坐上了港口mafia首领的位置,织田作之助此刻大概是武装侦探社里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