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织田作之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刚想点头的动作停在半空中,不确定的问道:梧言应该成年了吧?
太宰治伸懒腰到一半的动作跟着顿住,他一点一点转过头僵硬地看向织田作之助,后者似乎是真的只是单纯好奇梧言的年龄。
他松了口气,嘴角带着笑意,当然啦~
那就好,不然的话梧言太吃亏了。织田作之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织田作你变了!太宰治不满的捶桌,你以前明明都站我这边的
织田作之助瞥了一眼太宰治,不予评价。
好过分啊
太宰治一头磕在吧台上,接着转过头,脸颊压成了饼饼,鸢色的眼眸里是与幽怨语气不相符的温润笑意。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即使再困梧言也强撑着洗了个澡。
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躺在舒适的床上后,脑海却开始变得清醒。
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纷杂的思绪逐渐回忆起下午织田作之助勤劳的写作手上。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把他那篇还没有结尾的故事拟定一个结尾,他的编辑一直在委婉暗示的催稿。
啊写个什么样的结尾呢
大脑空空,想不出来。
挫败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又因为不舒服翻了回去。
叩叩。
窗户那边传来了敲击玻璃的闷响,最后响起一声清晰的猫叫。
喵~
梧言撑起身体看了一眼窗户,由于横滨冬季太冷,晚上他通常会锁好窗户,从喵叫和敲玻璃的声音来判断八成是夏目老师,难道说这么晚了夏目老师还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吗?
从床上起身,拉开玻璃窗,一只三花猫轻巧的从窗户外跳了进来,很小心点没有碰到窗台上各式各样的纸风车,还背着一个小布包,鼓鼓囊囊的看不出装了什么。
夏目老师?梧言试探着喊了一声。
三花猫抬起眼睛十分人性化的瞥了一眼梧言,最后懒懒的喵了一声当做应答。
它抖了抖脑袋,示意梧言把它背着的小布包拿下来。
梧言顺着对方意思拿下小布包,拉开绳子后里面是一本书,十分眼熟,像极了他早上刚给夏目漱石的那本「书」。
除了「书」以外还有一封信,其余的是故意用来模糊布包形状不被书顶出四角的棉花,看上去十分细心。
没等梧言出声询问,三花猫毫不留恋地从打开的窗户口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不见踪影。
是「书」出了什么问题吗?
指尖从信封里拿出被对折好的信,展开信纸,雪白的纸上只有一行大字「臭小子!这本「书」我已经写不上字了!」
字迹用力深得近乎要划破纸张,可以想象到夏目漱石在发现「书」没办法使用后的怒气。
没办法使用?
不应该啊,他之前还用「书」窥见过其他世界线甚至还撞上了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
目光落在「书」上,脑海里想到了另外两种可能性。
是因为「书」曾被他转换成了属于他的「真理之门」?所以导致即使从「真理之门」转换回了「书」也只有他一个人能使用吗?
或许也跟之前「书」有独立意识有关,「书」的意识在他拿到对方本体的那一瞬间销声匿迹,不知是消失了还是因为让世界重启消耗了太多了能量陷入沉睡。
无论是哪种可能性,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夏目老师默许让自己保管「书」了。
既然夏目老师会把「书」暗中送过来,那么应该是有了替代品去以假乱真,否则「书」又光明正大的回到自己手上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夏目漱石没有任何人知道「书」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这样的结果也不错,只要不会再有人来为了「书」打扰自己就行。
梧言随手把「书」套上之前从炼金书上扒下来的书皮,平平无奇的《如何与千层饼交流》封面后面是能够实现任何心愿的「书」。
变得十分普通了。
拉开抽屉,直接丢进一堆杂物里,看上去有些暴殄天物。
振翅的声音在窗台处响起,没有关上的窗户那里飞来一只绿色鹦鹉,静静的站在窗台上。
对方侧过头,另一只眼睛闭合,滑稽的样子仿佛要看清梧言究竟在干什么。
被比水流发现了?
梧言眼眸微眯,我晚上可不欢迎来客。
十分抱歉,白日里想要找到与你单独相处的机会太难了,所以只能在夜晚找一个时间来见你一面。绿色鹦鹉张口发出少年的声线,用词谦和有礼,内容却依旧透着身为王权者应有的高傲。
根据比水流的话似乎是没有见到夏目老师来给自己送东西的一幕,梧言微微放心。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找我?
来看看我的盟友今天有没有想起我。语气平静,仿佛已经忘了之前梧言故意装作不认识他的事情。
我记得我并没有达成确切合作,也没有谈论过什么详细计划。梧言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搭在椅子靠背上,另一只手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桌。
眼眸漫不经心的落在窗台背着银白色月光的鹦鹉身上,语气无端带着讽刺,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你想要的「变革」了,不是吗?
不够。对方平静的声音如同在汇报一串精准数据那样的冰凉,比起以前虽然多了不少,但距离我想要的人人都能拥有自保能力的世界,还差了很多。
你想的只是一些能够适应力量的青年,你有思考过那些仅幼年和步入老年的人吗?他的身体能否抵抗住这些力量?梧言一针见血的指出对方美好幻想里的真实残酷之处。
变革是需要代价的。比水流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人人都有自保能力没有伤亡的世界不存在。梧言有些开始为对方的偏执感到无奈。
你没有经历过那种面对灾难无能为力的绝望。窗台上的那只鹦鹉似乎是情绪骤然激动起来,挥动了一下两侧翅膀,掉落下几支羽毛,比水流声音淡淡,我只是希望人类在面对那种天灾时,不会没有反抗的能力。
确实,按照你的想法人类确实不会再死于天灾,但他会死在自己的手里,死于人祸之中。
对于人类的阴暗面梧言比比水流更加了解,对方的想法过于单纯和天真,有时候人的贪欲造成的战争,丝毫不低于天灾,或者说,比天灾更为可怕。
他也没有想要将对方目标抹消的打算,这只是在给予他一些小小的建议。
你的理想确实十分美好,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在解放石板让人人都拥有力量之前循序渐进,先让大家了解力量的体系,再学会如何控制力量,建立起一个管理专门处理由力量造成纷争的部门,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而不是你解放石板之后就可以袖手旁观、高枕无忧的,你那样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你自己的一己之私。
梧言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用理想两个字来称呼对方近乎是天方夜谭的梦想。
那只绿色的鹦鹉没有开口,好像陷入了沉思,在思索梧言话里的可采取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