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顺手买的,夜刀神狗朗像是不好意思一般微微侧过头, 我上次看你挺喜欢这个口味。
是他?梧言缓缓眨了眨眼睛,嘴角抿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不是很明显却有着开心的情绪,谢谢你。
夜刀神狗朗收到这一句道谢反而有些不适应,他连忙转移了话题,无色之王呢?
你出刀快吗?梧言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夜刀神狗朗听见这个问题感觉受到了冒犯一般,他坚定出声:我绝对不会让他再有机会跑掉了!
我不是梧言最终放弃了解释,他叹了一口气,那么我就把他放出来了。
转过头看向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国常路大觉提醒道:如果有什么损失,我没有钱赔的!
国常路大觉一瞬间明白梧言的话,他失笑不已,不用你赔。
一片漆黑空荡的空间中一个少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表情带着看戏的意味盯着眼前双手捧着艳丽时钟碎块的无色之王。
外表倒是一模一样嘟囔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改变了思绪换了一个坐姿,倒是让我想起了与梧言最后一面时他的模样。
真是奇怪,梧言单手撑着头,明明是他得到了月亮后却想奢求的更多,贪欲只会迎来破碎。
少年抬起下巴,看腻了对方的表演,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意味,可以出去啦,无色之王。
无色之王拼凑时钟的动作停顿,接着抑制不住的狂喜,他抬头看向暗红色眼眸的少年:真的吗!是有机会了吗!
是哦~对方恶趣味的拉长音调,加油逃吧?
伴随着少年不怀好意的尾音落下,处于漆黑环境中许久未曾见到外界光明的无色之王瞬间迎来了刺目的光线,圣域在他接触到现实的一刹那开启,威兹曼数值伴随着圣域开启拔高到达临界值,达摩克里斯之剑成型的那一刻骤然开始坠落。
夜刀神狗朗手疾眼快拔出武士刀,未等无色之王做出任何反应只见银光一闪,白色的狐狸面具被劈成两半,坠落到一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开始缓缓消失。
无色之王最后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照进来的冬日暖阳光束上,微不可闻的话语溶于空气,我可是王
视野里白色的狐狸面具渐渐消失在半空中,什么都没能留下,对于无色之王而言是否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原本身为无色之王的他能够如同其他王权者一样拥有氏族,说到底无色之王也不过是成为了力量驱使的奴隶,过度的自傲就变成了极度的自卑。
夜刀神狗朗似有感触,他收刀回鞘,从怀里拿出录音机,带着些许怅然若失的感觉摁下了其中一个键,三轮一言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大厅中。
梧言思绪一瞬间被打断,他和国常路大觉的目光都落在夜刀神狗朗手中的录音机上,后者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下意识干咳一声收回了录音机。
梧言站在书桌前收拾着自己这些天来研究炼金术的手稿,杂七杂八的纸张混杂着乱七八糟的涂鸦,梧言耐心的一一将它们挑选出来放置在一边。
手中拿起颇有分量的炼金书将它与有用的手稿放在一起,没用的废纸被丢进了垃圾桶里,空无一物的垃圾桶中一个孤零零的废纸团吸引了梧言的注意力。
凭着梧言对那个少年的了解,再加上书桌上几乎可以堆成山的乱七八糟涂鸦,对方会将废稿丢进垃圾桶里是一件几乎不可思议的事情。
好奇心促使着梧言捡起垃圾桶里的纸团,将纸团拆开后黑色的字迹映入眼帘,由前面的工整到后面的潦草,甚至最后一句一直出现连续错字被划去的痕迹,内容也在此中止。
应该还有上篇喃喃着,根据内容判断着应该是长篇的小说,以第一视角来写的。
心中隐约出现一直惶恐不安的情绪,宛如谜底即将揭晓的预兆,梧言走到书桌前,修长的手指停留在羊皮封面上,在脑海里某个少年即将忍不住出声的时候,手指的主人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将手指又缓缓收了回来。
注意到这个举动,少年终于忍不住想要发出询问,『为什么?』
嗯?你指什么?指我为什么不打开书籍看你的作品吗?相比较对方近乎焦灼的质问,梧言倒是一副淡淡的轻松模样。
『是。』脑海中的声音没有之前那无论如何都带着令人不适的恶意的腔调,而是变得正常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你肯定写的都是让人能够抑郁的人间阴暗。梧言风轻云淡的说着,一边将炼金书与手稿一同装进之前装粗点心的纸袋里。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对方短暂沉默之后困惑出声。
梧言收拾东西的动作微顿,接着若无其事道:不然呢?
『你在害怕吧?』说出来的话忽然又带上来恶意和讥讽的语气,重复着肯定,『你在害怕。』
那你呢?梧言提起纸袋掂了掂重量,索性挑明,你不是也在恐惧着什么吗?
如同你之前所说的那样,也如同你之前耍小聪明钻漏洞对我发动的异能那样,我迟早彻底会醒来,你也会再次获得自由。走近窗边,透明玻璃倒映出一双漆黑空荡的眼眸,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虚无缥缈。
『你注意到了啊。』那声音全然没有不好意思的内疚,反而低笑了两声,『你觉得你做出的决定,是我发动异能所影响的吗?』
不哦,伸出手指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手指的温度晕染出一片白雾,你知道的,我不相信蝴蝶效应,我相信宿命论。
『即使你所坚信的宿命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自己亲手打碎?』
我打碎的,我改变的,所有的命运,包括我自己的吗?梧言反问着对方,又似乎是根本不需要对方回答一般,也许包括,也可能不包括,没看见结果的事情充满了无数的变数和意外。
『你不就是为了心中所求的才开始布局行动的吗?这个世界对我们而言什么都没有,没有了那些不科学因素什么都办不到,你所试探、所需要的前提都有了答案,怎么到最后的关头反而退缩了?』
说出了一大段话去打消梧言所感知到的悲伤,不惜用言语去欺骗着对方继续走下去,没有办法,正如梧言所说的那样,在他的生命里总要有什么期盼着的东西让他走下去,即使期盼着的东西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