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不配合行为,他十指交叉撑着下巴,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眸紧盯着对方, 那么,太宰君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为什么要放走无色之王?
诶~太宰治像是抱怨的拉长了尾音,语气中透露着委屈的意味, 说出的话也宛如和稀泥一般随意又敷衍,对方一直挣扎的厉害, 我手指握久也会酸的。
面前的森鸥外并未介意, 或者说他似乎从未打算要太宰治说出个什么解释。
是吗?不过这也正好恰恰证明了太宰君体术需要加强呢,毕竟才那么短的时间就无法坚持,接下来几天里你去跟着红叶君提升体术吧。
对方如此轻易下了决断同时也隔绝了太宰治去支援梧言的可能性。
气氛一时之间沉默僵持, 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雪白的闪电亮光照亮了两人,一个带着虚伪微笑一个面露阴沉。
梧言被人扛在肩头在小巷间穿梭,那人一头暗红色的头发伴随着动作在空气中轻扬。
肩上的人一脸郁闷, 就当他蹲在窗台下准备等待梧言醒来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忽然踹门而入,靠着「天衣无缝」有惊无险的躲过了狙击手的子弹并且带走了窗台下一脸诧异的他。
狙击手似乎是喊了同伴一同追逐着自己,织田作之助也顾不得那么多,把梧言往肩上一扛开始了逃跑。
织田作之助时不时回头朝着对方开几枪,延缓对方的行动速度。
梧言此刻也终于感受到了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自如的感觉。
子弹擦着脸颊射过,确实是刺激的很。
本来以为太宰治不会让织田作之助与mimic那群人接触,没想到居然会安排后手吗?
不,不对,梧言又推翻了这个结论,还未等他推测出结果,主人格瞬间将他扯入旁观席,接过了他的思绪。
太宰治不会是那种慷慨大方的人,梧言一面忍耐着与人近距离接触的不适一面强制分析。
那么,结论只有一个,他想要他出手干扰这个命运。
而太宰治看似作死进医院的举动不仅仅是一个赌约,也是为了创造他得到森鸥外许可证实存在的通行证。
消失。
子弹声音中梧言的声音显得微弱无比,却宛如休止符,将所有的子弹枪支全部消融,不分敌我。
织田作之助若不是靠得近,也会错过这两个轻飘飘的字,他看着手中化为液体的枪支脸上并未有过多的惊讶。
织田作之助明白梧言的意思,扶着对方的腰缓缓放下了对方,梧言脚沾地,苍白如纸的面色总算是好看了一点,他捂着围巾遮住了半边脸,目光扫过身后一直穷追不舍披着斗篷的mimic。
对方并未因为枪支的溶解而感到慌乱,他们反应迅速的拿出了匕首,不愧是训练有素上过战场的老兵。
mimic是无法存活的。
梧言很清楚的明白这一点,时代的变更需要鲜血的铺路,未能跟上时代的人只会沦为众人脚下的鲜红地毯。
战火纷争时,他们是战场上一往无前的勇士,和平来临时,他们是冷酷无情的杀人凶手。
人一旦习惯荣光便会在黑暗来临时感到无所适从和迷茫,没有地方能够容纳下他们,而他们一直以来受到的爱戴与荣光造就的傲骨也不允许他们像只老鼠在阴暗的下水道苟延残喘。
所以他们追求死亡,追求着救赎。
既然如此。
死亡。
唇片的开合宛如降下的判决,冷漠的杀意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他的话音落下,眼前披着灰色斗篷的人忽然绽放出鲜艳的血花,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顺着雨水染红了地面,如同大道中象征荣耀与进化的猩红地毯。
织田作之助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梧言像是明白织田作之助的苦恼,略有些沙哑的嗓音自小巷中响起。
他们本来就一直在追逐着死亡,织田。
他转过身,雨水早已打湿了他身上的一切,梧言黑色的发丝紧紧黏在皮肤上,像是一条条蜿蜒粘稠的蛇,雨水顺着他眼睫毛落进眼眶中又再次滑下,苍白如纸的俊美面容此刻带着淡漠和悲凉。
生存比死亡更加困难,没有人能够赋予一个人生存下去的权利和价值。
他像是在确认,也像是在欺骗自己般的重复,没有人。
织田作之助表情复杂的看了对方半晌,叹息一声,走吧梧言,你都湿透了,先回去换身衣服不然要感冒的。
为什么梧言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看着织田作之助,原因他明白,但他依旧不知为何想得到什么回答。
后者明白了他说意思,启唇说出梧言意料之内的答案,是太宰让我来的。
啊啊啊果然如此,他嘴角微翘,却没有笑意,眼眸之中不知为何更加黯淡了。
梧言怀里抱着一只三花猫,三花猫表情慵懒伴随着手掌拂过背脊毛发的动作时不时从嗓子里发出轻微的呼噜。
他坐在五个孩子的中间,摸着怀里的三花猫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五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吵闹着,梧言表情淡淡与其格格不入。
与原剧情不一样,事情已经偏离了轨道。
无论树梢如何发展走到尽头的一定是注定的结局。
干扰?还是不干扰?
赌约的具体内容他不清楚,只知道他输掉了这个赌约,所以,本应该要做些什么?
还是说这本来就是太宰治计划的一环?若是自己不插手冷眼旁观事情发展到最后,到回溯的节点出现时,自己交付代价换回记忆的时候,到时怕不是会损失给太宰治的更多。
但换一个角度思考,这件事情也不排除赌约已经结束的可能性,而自己插手去开辟新的道路肯定会付出令他后悔的代价并且在为太宰治打白工。
根据自己的个性来分析,这个赌约很有可能就是到此结束的了,而他所要给太宰治的东西应该也已经交付了主动接触太宰治使得自己在因果干扰下影响到他的异能失效,从而唤醒太宰治醒来进行他的计划。
不过就连他自己都放出来了,现在自己倒是不敢肯定自己知道未来的那个自己心中是如何所想的,或者是说他接触到了什么时候使得他发生了改变。
而现在自己所缺少最关键的拼图,导致自己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地,站在十字路口徘徊不定,优柔寡断。
不,不对。
梧言摸猫的动作一顿,三花猫疑惑的抬起头看向看不出表情的梧言,猫瞳中划过一丝困惑,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停下了,它轻轻开口喵了一声,后者像是在发呆,并未回应三花猫的呼唤。
因果效应已经解除,太宰治得知的一直都是完整的事件,就连他那一句你,相信蝴蝶效应了吗?自己都许可给了通行证,按理而言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止太宰治。
即使森鸥外意识到时间线的变化,他也应当阻拦不了相当于在开卷考试的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