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疯了的臆想吧!
没说几句话,就有官差过来,说要带叶苏前去问话。
叶苏被带着走到一个摆满刑具的刑房,王克和汪楼都坐在里面,手边还摆放着茶盏糕点,看起来十分惬意。
王克和汪楼这会儿已经达成协议了,技艺工法两家一起搞,如果能从叶苏身上找到更多的书就更好了。
反正她一孤女,孤立无援,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王克喝了口茶,看着白衣女人被绑在十字木桩上,纵然她没有反抗,但那顺从却又悠然的姿态还是让王克心里打了个圈,难道这女人还有别的依仗?
官差开始审问了,“你的路引呢?”
女子说:“没有。”
“没有?”官差看了眼王克的眼色,又问,“姓名,家住何地。”
女子说:“恶灵,乱葬岗。”
众人:……???
官差一脸无语:“……恶灵?什么恶灵?乱葬岗?你不要耍花招,不给你点教训不会说实话是不是?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恶灵轻轻一笑,青白的脸庞在牢狱这种阴暗的地方竟然分外和谐,“我不是人,我是乱葬岗上因恨而生的恶灵。”
呵呵。
你看我们信不信?
王克和汪楼当场翻了个白眼。
官差:“……哈,你编什么故事?我看你就是好好的人,什么恶灵?修要胡言,我们可不会上你的当!”
恶灵看向王克汪楼二人,道:“你们抓我就是想将我的书据为己有,你们还想要什么,高炉炼铁的技艺?还是能增加粮食亩产的耕种技术?”
王克心脏一紧,虽然还没见到书,但只听书名就血脉喷张:“当真?你真有这些书?只要你把那些书尽数上交,我就饶你一命,还可以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
他起身拿起炭盆里烧得通红的烙铁,在恶灵面前比划,慢条斯理的说:“但如果你不从的话,就别怪我们不怜香惜玉了。”
汪楼耍起了白脸道:“姑娘,你就说了吧,这王克发起疯来,我也拦不住啊!届时吃亏的还是你……”
恶灵:“荒谬,为将他人财宝据为己有,你滥用职权,公法私用,无罪陷人有罪,以公之名行强盗之实,如此大周,必亡。”
“你、你找死!”王克也是大怒,区区贱人还敢和他叫嚣?烧红的烙铁猛地按向恶灵面颊——
……
太子要去阳城,途径闻名四国的醉翁亭时,看到有几个平民在一堆废墟上翻翻找找,他疑惑道:“那里怎么回事?”
侍从道:“好像是一个被推倒的茅屋……”他说着,突然想到什么,道,“公子稍等,卑职过去看看。”
他过去一看,才发现这茅屋显然是刚被人推到没多久,这会儿已经被翻得七零八落,那几个农人流民看到驾马而来的侍从,当即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侍从却一眼看见一个平民手中的茶杯,他拿过看了两眼后脸色大变,可不就是恶灵桌子上的茶杯吗?“公子,不好了,这是恶灵的茅屋!”
太子:“……???”
好在现场有知情人,他们都看到一名白衣女子被押去府衙大牢了,罪名是:“她偷了王公家的藏书!王家公子要带她回去问罪!”
侍从:?
太子:?
所以呢?就把人给抓了?
恶灵为什么会被人给抓了?
恶灵怎么可能偷别人的书!
侍从想哭了,这会儿也顾不得掩藏身份,道:“之前四殿下求恶灵出世时,恶灵便道,她只在这个世界感受到怨和恨,所以不能相帮……”
太子当然知道,朱彻在信里写了!
……所以现在是恶灵带着她的茅屋想外出看看风景,感受一下人间温情,才没两天,房子被推了,还被冤枉成小偷抓走了么?
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的,去阳城啊!
一群人驾马飞驰,朱彻这会儿一夜未歇,刚想眯会儿,就见太子闯了进来,一脸死了爹……是真的好像被雷劈了的晴天霹雳的表情,他心里一咯噔,说:“大哥,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侍从:“殿下,不好了,恶灵的茅屋被推了,还被当做小偷关牢里去了!”
朱彻本就一夜未睡,刚查出点头绪,还来不及高兴,这会儿眼前一黑,直接晃了两下,被太子扶住肩膀,熟练的往他嘴里塞了颗养元丹,“你别急,事情还有救!”
朱彻:“救什么救,你来找我做什么,直接去大牢啊!”
太子:“这次只怕得罪死了恶灵,我来找你商量一下对策。”
“……”朱彻:“走,边走边说。”
太子和朱彻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大牢,尤其当听说王克和汪楼已经提审恶灵时,两人脸更黑了,朱彻体弱,走两步就踹,太子直接提着朱彻一路狂奔。
看到这一幕的大小官员们:……
他们可以自戳双目,当什么都没看到吗?
终于,朱彻透过刑房门上的窗口,看到了被绑在木架上的恶灵先生,她长发披散,白衣似雪,只脸色比以往更为青白,眼神更为幽暗,太子一脚踹开刑房大门,呵斥:“还不住手!”
同一时刻,一股强劲的内力朝着王克而去!
王克根本没想到有人会来阻止,他收势不急,鲜红的烙铁稳稳的扎向白衣女人的面颊,谁知就在这时,白衣女人突然消失,绑缚她的绳索掉落在地,紧跟着,他被内劲一巴掌拍飞掉落在地,嘴里呕出鲜血,再抬头时,房间里哪还有白衣女人的身影?
朱彻气得连连咳嗽,抱拳环顾四周,道:“竖子无礼,得罪先生,请先生恕罪!”
恶灵并不露面,只一声幽幽叹息自空中传来:“朱彻,这便是你说的人间?”
“如此周国,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