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屋里逸开的血腥味被黎钥鲜血的馨甜给遮掩了,是一种浓浓的芬芳扩散开。
这个病美人的血液是鲜甜的,比他的身体还要鲜甜。
正是因为知道这个事实,医生才会对黎钥更加的喜爱。
医生手里拿着那张刚刚从一个原料身上剥下来的皮,让黎钥看她的新画纸。
你觉得这张画纸怎么样?
鲜血还在顺着皮质画纸往地面上滴淌,滴到了黎钥的脚上,黎钥盯着拿几滴血红,他猛地缩脚,身体往沙发后面躲,可沙发的位置就那么多,医生弯腰在他面前,眼底都是跳跃的光。
她喜爱的画纸,自然是希望黎钥也喜欢,然而黎钥被这张咫尺间的皮纸给骇到了,太过近了,血腥味似乎就在自己的眼前,哪怕拉开了一点距离,呼吸间却还全是那种灵魂都为之恐惧的气味。
黎钥想要点头,可是突然脑袋不听他的使唤,他摇起了头来。
医生眼底的微笑缓缓地消失,转而变得冰冷起来。
你觉得它不好?哪里不好?
告诉我,它哪里不好?医生语气骤然就阴森,冷漠质问起黎钥来。
黎钥被医生阴沉的语气给骇得忘记了呼吸,而他喉骨本来就刮痛,刚刚还绷着一口气,突然间那口气像是无法再坚持一样。
黎钥猛地趴下去,趴在茶几边,剧烈咳嗽加呕吐。
无数的鲜血从黎钥嘴巴里呕出来,直接将干净的地板都给染红了。
咳着咳着,黎钥突然没有了声音。
他身体往下滑,顺着茶几滑到了地上,然后上半身倒在地上。
黎钥倒在自己吐出来的血液中,闭着眼昏迷了过去。
医生直起身,手里的皮纸落了下去,从张开的指间落到了地上,直接被地面的血给侵染了。
低眸面无表情地看着昏迷过去的人,医生手指弯曲,手术刀出现在她的手里。
绕过茶几,走到另外一边,蹲下了身,医生抓着黎钥的肩膀,把人给提拽了起来。
一用力,就把黎钥的身体给扔到了茶几上。
这样的撞击也没有让黎钥醒过来。
医生笑了起来,呵呵呵怪异的笑声。
手术刀刀刃圧在了黎钥的脖子上,没有将那根黑色颈环给割掉,而是放在颈环下,她知道怎么将人的脖子给轻易割下来,不用隔断骨头地那种割,人身上的每块骨头,几百块骨头,每一块医生都再熟悉不过。
虽然她其实并不是医生,甚至和这个行业都一点不沾边,可是她动手能力非常好,不是理论知识,而是一次次实践踹出来的。
这个病美人,他非常特别,监狱长都立刻就盯上的人。
监狱长把人给扔在囚犯中间,估计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对待黎钥,但还是那么做了。
医生稍微一猜,就可以知道监狱长的目的,想来那人是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的。
就这么把人给推到了她的手里来,还真的是一点不担心啊。
不担心她会忍不了,直接把病美人全身的皮都给仔细地取下来。
哈哈,医生再次笑出声。
手术刀缓缓拿开。
真的是,舍不得啊,这么漂亮的脸蛋,真让她舍不得。
无论什么样的姿态,对于别人来说是狼狈和丑陋的,可一旦落到这人身上,瞬间就和丑陋一点没关系了。
哪怕一身都脏乱了,也那么美。
一种被破坏和凌.虐的美人,不只是心动了,而是非常震撼了。
这样的你,让我怎么舍得让给别人。不可能让的。
医生把黎钥从沙发上楼了起来,直接带到里面的的卧室,把人给放到床上。
拉过被子给人盖上,然后医生坐在了床头,她将黎钥的身体给翻转,让黎钥趴在了枕头上。
抓着黎钥的衣服后领,在黎钥昏迷沉睡中,看着黎钥拧紧的眉头,医生附身靠过去,嘴唇親在黎钥的额头,口红沾染了一点上去,将那点口红给抹开,抹得凌乱。
盯着黎钥的脸,医生笑容灿烂。
接着医生用她的手术刀,在黎钥耳朵那朵原有的五瓣花旁边又划了一朵血红的花出来。
渗透出来的猩红血珠,让医生低头,舌尖一卷给卷走了。
黎钥睡得一点都不安稳,耳朵后的花,被刀尖给一点点划出来,异常地刺疼,可是黎钥还是没醒来,但在梦境中,又似乎能够感受到那种尖锐的疼。
于是眉头深深拧着,泪水在沉睡中,也从黎钥的眼尾滚落了出来。
滚烫的泪水,医生低头就吻啄上去,吻掉那些泪水。
已经结束了,好好睡,我的小可爱。医生温柔抚着黎钥的头发,然后把人身体给放好,她轻轻拍着黎钥的肩膀,黎钥眉头不见任何的舒展。
看着黎钥眼尾哭泣出来的一抹红,极其迷人,医生没忍住,嘴唇又上去吻了一下。
在卧室里陪了黎钥一段时间,很快医生起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没有安装有监控,外面才有,医生一走开,门一关上的两秒钟后,床上闭着眼的人猛然睁开眼。
那双眼还是通红的,可悲伤痛苦之类的情绪,却如同完全被屏蔽了一样。
只剩一片平淡,平淡到好像自身的存在也不在意的淡漠。
抬起手,黎钥往后颈摸了一下,摸到了两朵花。
又多了一朵啊!
黎钥扬唇无声地微笑,笑得眼瞳都在轻颤。
哦,他手里还有颗糖,不是监狱长呵呵的那颗,而是医生离开时放在黎钥手里的。
黎钥就那么躺着,把一颗浓甜的奶糖嚼进嘴里。
不是缓缓地抿着,咔嚓咔嚓几声,黎钥直接嚼碎了糖,然后快速把糖给嚼成渣,呑到了喉咙里。
那之后黎钥又睁着眼盯了会天花板,没有正眼太久,确实累了,闭上眼真的睡了过去。
只是好像没有睡得太久,黎钥被人给叫醒。
睁开眼来,窗外天空已经黑了,他以为会是医生,不过声音又不是。
黎钥刚醒,整个人都显得有点迷糊,有人抓着的肩膀,将他给扶了起来。
是男人的身体。
这里是医生的地方,为什么有被人的会来?
狱警吗?
就算是狱警,在医生的地盘里,估计也不该是现在这样,还敢到卧室里来。
这太不对劲了。
黎钥猛地眨了眨眼,转头朝身旁的人看过去,就看到一张温柔的笑脸。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笑脸。
让黎钥惊讶的不只是卞南枫突然出现在这里,而是他嗅到了男人身上的血腥味。
非常浓鲜的血腥味,似乎这人身上受了伤,而且还正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