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欢的微抿唇角,终于敢抬眸直视他,“好。”
茶楼雅座,宁菖桦替宁清欢添了一杯香茶,“看无欢大人的气色好了许多,我倒是安心了不少。”
宁清欢的眼眸越过窗子,漫不经心的,“原来宁将军也是有感情的人,我一直以为将军你无情,又无心。”
宁菖桦知道宁清欢所说的含义,眼眸不着痕迹的压浓了几分,小啜了一口香茶,只笑着不语。
雅座间,突然陷入了一片可怖的宁静。直到宁菖桦出声,将这僵局打破!
“欢儿,我知道是你。”宁菖桦落下了茶盏,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早已经将她的伪装看穿。
宁清欢却是云淡风轻的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一日下朝之后就有些怀疑,在探病之后,完全确信就是你。”宁菖桦眸间狐疑一闪而过,“你怨我,恨我吗?”
“怨。”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是如同珠玑一般,扎在了宁菖桦的心坎上。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鸿沟啊,无法逾越的鸿沟。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当他问到她怨不怨她的时候,她依然是斩钉截铁的回答他,她怨。
宁清欢:“既然知道了是我,为什么不向皇上揭举我?告诉皇上,我是那一日逃脱的宁家的嫡女,没有被处死而是被你藏起来的罪犯之女。”
宁菖桦皱眉:“欢儿,你不要如此与我说话。”
宁清欢遮掩不住眉间的哀痛,“我如何与你说话了。宁菖桦,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自当你打算留下我的那一日起,你就该做好遇到今日场景的打算。”
宁菖桦眼眸一冷,残厉又起,“欢儿,无论如何,我都是你大哥!”
“大哥?”宁清欢笑着,尽量保持着自己情绪不让起伏太大而影响到腹中胎儿。“你何曾把宁家当做过你的家,何曾把爹娘当做你的爹娘?”
宁清欢的逼问,让宁菖桦的神色又冷了几分。他不想要欢儿如此质疑他,质问他!
“怎么,被我问的无话可说了么?”宁清欢淡雅拂去,玉齿呢喃:“梁卓。”
宁菖桦的拳心陡然攥紧了,直视着宁清欢,不再是对她的那般纵容之色,反而变了神情:“你知道?”
宁清欢不回答,颦眉。
宁菖桦就像是被惹怒了一般,他最讨厌欢儿这样子的眼神,他缓缓站起身来,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因着他的气息而变得扭曲了。
“欢儿,既然你知道了。那大哥也就不瞒你了。”宁菖桦踱着步子走至了宁清欢的身后,捏住了她的肩膀,微微覆下身子来,“我是梁卓。但你既然与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我也就说个明白。大哥,是不会让你这样子轻易离开的。”
宁清欢的肩膀被捏住,动弹不得,回眸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宁菖桦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你难道以为那些保护你的暗卫,当真是所向披靡是无敌的吗?”
宁清欢握紧了拳,却又瞬间弹起,在宁菖桦的脸侧落下一掌,“啪”的一声,十分干脆又利落。
宁菖桦知道她的身边有暗卫,那么……
“欢儿。”宁菖桦摸上了自己的脸侧,她下手的力道很重,他也没躲。确切的来说,是根本没有想要躲。
而就在下一个瞬间,宁菖桦就捏住了宁清欢的手腕,将她扯入了自己的怀里,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气息,“欢儿,跟大哥回家吧。”
那般温情的一句话,却在宁菖桦的嘴里说出来,阴冽而残忍的可怕。
后来的后来,宁清欢就突然没有了知觉,晕倒在了宁菖桦的怀里。
宁清欢意识渐渐清醒的时候,迷蒙的眼前,映入的却是一片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这个房间的布置,分明就是她在宁家未亡的时候的房间的布置啊!
宁清欢睁着眼睛,努力捕捉着自己脑海中的回忆,她咬着唇瓣,她是被宁菖桦带走的。
难道这里,是宁菖桦的府邸?
不出须臾,宁清欢的耳边就传来了宁菖桦与守候在外的婢女交谈的声音,“她如何了?”
婢女答:“方才进去看了一眼,还没有醒过来。”
“你先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离这里远一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