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婪竹,勾着冷冷的笑意,眸间的杀意因着那一股血腥味而愈发的浓郁了几分。
只是,宁清欢没有看见。
带血的羊皮纸上,写着一首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字迹十分潦草,单凭字迹这一方面,宁清欢也无法确认究竟是何人所为。
她的眸光沉沉的凝在了那诗词之上,心中起疑,这首诗,代表了什么?
李大人也沉思着,这一首诗词,究竟意味着什么?
看那死者的打扮,也不像是那舞文弄墨之人,这首诗词,想来也不是他写的。
宁清欢又忍着作呕的难受,将那诗词细细的吟念了一番,倏然,她的脑海中划过一道思索。
莫非,这首诗词是与下一个被杀之人有关么?
宁清欢差人将此用干净的白布包了起来,那尸体也吩咐人抬走运到藏尸间。
婪竹敛起自己眸子间的杀意,作为杀手,她有一种特殊的直觉,眼前映入那尸体抬走之后雪上粘着的草屑,扯了扯宁清欢的衣袖,“大人,你看那里!”
宁清欢怔了怔,大步上前,捻起那被挤压的变成硬邦邦的雪,上面沾着泥,草,还有灰烬。
这泥和草是出现在尸体的腰部下方的,也唯有那腰部下方浅淡的一处罢了。
宁清欢微微移动着身子,在尸体的脚部位置查看,那脚部也是同样如此,有着泥、草,灰烬,想来是靴子上沾染到的。
然而,这尸体的脚部向着南,他的头则是向北的,如若他是走在这条路上被人杀死,那么他的身后的这一条路上,许是都会有些许的泥草,灰烬。
“来人,在他身后的这一条路,找找看雪地之上有没有相似于这样的。”那捻起的雪有些化了,冰凉的血水划过她的指尖,十分冰凉。
大雪纵然能覆盖住脚印,却覆盖不住一些原来存在的东西。
不知道宁清欢是什么意思,但却仍是照着她的吩咐行动了起来。这是皇上钦点的大人,她许是有些什么线索了。
一番巡查之后,他们皆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宁清欢眉间下意识的颦起,没有那些该有的痕迹。这么说,看来那被杀之人原先并不是走在这条路上,而导致被杀害的。
那么第一现场,又是在哪里。
婪竹也知道此案绝对不简单,咬着牙,心中浮沉。
这里的城隍庙已经是个很破旧的庙宇,几乎是废弃了的。但按照死者的衣着来判断,他不算是有钱人家的子弟,但也算不上寒酸。
且又要有机会走在泥与草之中。
这范围,大约是能缩小一些了。
于是,宁清欢便嘱咐着李大人,派人一一排查下去。并且张贴认领的告示,或许能从被杀之人的家属口中探寻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吧。
……
时过三日。
这件案子就像是沉入大海的石头一般,再无了消息。没人来认领尸体,案子也查不到其他有用的线索,毫无进展可言。
而对于那诗词的解说,也是各说纷纭。
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凶手留下那诗词的原因是什么。
但却也知道,这玄殿的案子绝不会就此作结。
这几日,夜祁庭的身子倒是恢复的不错,只是这件案件,他却并没有插手。
不是不愿意插手。
而是,不能。
这一日,宁清欢难得与夜祁庭有些独处的时光,赖在他的怀里不愿下去。
这两件案子,如今流传在街头巷尾,成为人人惧之的悬案。
“祁庭。”靠在他的怀中,宁清欢这几日的忧愁被消散了几分。
这几日,她被这案子弄得头都大了,甚至觉得头发都是一把一把的掉,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夜祁庭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与自己对视着,他微微倾下了身子,鼻尖与她的相对着。
“这几日皇上特赦你不用上早朝,可知你错过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