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安在寻声而去,原是树上“生”出个奶猫来,那小猫也就比巴掌大一点儿,不知怎么的竟是上了参天大树。就仿佛上灯台偷油吃的小老鼠,上去了下不来,正急的它趴在树上喵喵直叫,简直便是个小可怜儿。
宫人们忙忙碌碌,并未听到小猫的呼救,倒是花安在无所事事一仰头瞧了个正着。
花安在脸上木然,但眼中有光,心道:这只猫,需要帮助,很好。
“你等一等。”
花安在叫住路过的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吓得浑身激灵,小跑着过来咕咚就跪了,跟之前的宫女毫无差别,不由分说就先给花安在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连连道:“督主饶命,小人知罪了知罪了,再也不敢了。”
花安在:“……”
花安在平静的道:“拿个梯子来。”
“梯……梯子?”小太监一怔,仰头迷茫的看着花安在。
花安在向来话少,指了指身旁的参天大树。
小太监顺着大树仰头去看,立刻“哎呀”低呼出声,道:“是金贵人的猫!”
看来小奶猫是有主子的,还是老皇帝正宠爱的一位妃嫔。金贵人素来喜欢一些小动物,小猫狗子都爱见的不得了。这只小奶猫便是金贵人着人新寻来的爱宠,只不过小奶猫才寻来,还认生的很。这不是,宫人们一个不留神,趁着午膳时辰过于忙碌,它便偷偷溜出跑了。
小太监忙道:“小人这就上树去,将猫给救下来!”
“不可。”花安在拦住他,道:“你去拿梯子,我来。”
小太监有点懵,但督主大人吩咐了,有谁敢违逆分毫?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小太监答应,大步疾跑着去找梯子。
冯瑾奉太子之命,一直跟着花安在,这会儿正躲在墙后,盯着花安在的一举一动。
冯瑾如同那小太监一样,皆不知花安在在搞什么鬼,心中甚是奇怪。
“踏、踏……”
有脚步声从远处走来,冯瑾戒备的回头去看,来者两鬓斑白,不是旁人,便是冯瑾的义父,被降职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冯众。
冯瑾没有避讳冯众,见人过来,拱手说道:“义父。”
冯众奇道:“瑾儿?你不跟着太子殿下,如何在此?”
冯瑾将花安在着人找梯子要救猫的事情说了一遍,冯众放眼去瞧,果然看到有小太监抱了梯子过来,梯子已然搭好,依靠着参天古树,而花安在正提着蟒袍衣摆,随便掖了掖,瞧那样子,真的准备上树救猫。
冯众面色凝重,道:“这个花安在果然是好心机。如今金贵人正得盛宠,她虽头等不高,但金贵人的兄长接连打了多少场胜仗?往后前途不可限量啊。这花安在怕是想要趁早拉拢金贵人一家,这才从一只小猫下手。”
冯众说罢了又低声道:“不可叫那花安在得逞……”
冯瑾觉着有道理,但他多少也了解一些金贵人和她的兄长。金贵人的兄长与太子齐行云关系甚佳,所以一直和花安在这个督主不对付。金贵人则是脾气火辣,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也看不上花安在这个表里不一之人。恐怕花安在想用一只小奶猫讨好金贵人,是决计不可能得逞的。
冯瑾这会儿心中担心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儿……
冯瑾有些迟疑,道:“义父,昨日之事……太子殿下也是没有办法,才未能在陛下面前为义父求情,并非想与义父划清界线。”
冯众正在思虑,听了他的话摆摆手,倒是笑了一声,说:“瑾儿啊,你以为义父老糊涂了吗?这点事情还想不明白?昨日那种情形,皇上认定了花安在是无辜的,太子殿下若是不服软,硬与皇上唱反调,能有什么好?还不是要被牵连。太子殿下可是大家的希望啊,想要斗倒花安在,太子殿下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说啊,昨日太子殿下做的是对的,我心里没有不快。”
“这事儿不必再提了。”冯众抬手指了指,道:“眼下还是花安在的事情最为要紧。他想要拉拢金贵人,我们万万不能叫他得逞了去。不如这样,你武功卓绝,等花安在上了树,抱住了那小奶猫准备下来之时,你便将梯子弄倒……”
如此一来,花安在和小奶猫便会同时从树上掉下来。这树高大的紧,但也不至于将花安在给摔死,最多便是断胳膊断腿罢了。可那小奶猫不一样,如此之小,定然脆弱的紧,指不定就能给摔死,或者被花安在生生压烂。到时候金贵人听说是花安在将她的爱宠弄死的,凭着火爆的性子,管他是不是好心办坏事,定然与花安在结下梁子。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倒梯子,在冯瑾来说并非难事,不过一颗小石子的事情。
冯瑾当下点头。
“督主大人小心啊!”
“督主大人,小心脚下!”
“慢些慢些……”
花安在已然上了树,将瑟瑟发抖的小奶猫伸手抱在怀中。别看花安在不善与人打交道,但他的小动物缘儿是极好的。
那小奶猫见花安在过来,很是主动的便凑了过去,直接钻进花安在衣领中,赖着不走了,还用两只小爪子紧紧勾住花安在的衣襟。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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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安在轻轻抚摸小奶猫的脑袋,木着脸道:“别怕。”
他动作利索,揣着小奶猫立刻顺梯子往下走,大步流星却稳稳当当。
在花安在心中,登梯子必摔定律,那是甜宠小说中女主的标配,并不适合自己这个大反派死太监,可以说毫无关联。
然而谁料……
“咔嚓”一声。
就听树下的宫女太监立刻大喊起来:“督主小心!”
“梯子倒了!”
“快扶住快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