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慰自己,这才是正确的,无论是对她师父,还是对她。
裴惜惜勉强自己笑得开心,扬声道:“那师父,我先回去了。”
说着,不等颜今歌回应,就蹿出他的识海,跑出房间。
她推开门,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内,之前她的床、被、枕、褥都带到四域大会,又尽数折于魔族之手,此时房间内安置的,是新的道器,颜今歌用宗门贡献点换的,比掌教当初兑换得还狠。
道器,只在半仙器之下,比宝器更好,睡得更舒服。
裴惜惜洗漱好,躺在床-上,不知这被子是什么毛炼制的,比白云还软,带着阳光特有的味道,仿若置身芳草地里晒暖阳,舒服得一比。
裴惜惜躺床-上滚了滚,还在想颜今歌是瞧出来了呢还是没瞧出来,是在敲打她呢,还是在暗示她?
其实这个问题去问问颜今歌,什么答案都有了,可是裴惜惜哪好意思去问?
万一得到否定的答案,岂不是显得她自作多情?
要是得到肯定的答案,她还能与她师父谈恋爱?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和她师父都没法好好相处,不能进不能退,不能近不能远,别别扭扭,没法相处。
万一处个不好,生分是轻的,要是恩断义绝呢?
她看重颜今歌,不想与他日后像个陌生人一样。
一想起这个假设,她就鼻尖发酸,浑身抗拒这个结果。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像现在这样,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装聋作哑,顺其自然。
得出这么个结论,裴惜惜整个人放松下来。
对的,她只是个可可爱爱天真烂漫的小心魔,还不到会揣摩大人心思的年纪呢。
床、褥、枕、被都很舒服,裴惜惜放松之后,在道器的气息下,迅速陷入沉睡中。
次日,裴惜惜又被闹钟吵醒。
她将被子罩住头,痛苦不已。
她已经金丹了,为什么闹钟还要闹她?
闹钟跟着飞进道器,在裴惜惜耳边、识海继续吵闹,吵得裴惜惜没法继续睡。
她伸手,将闹钟关了,慢吞吞地起身穿衣、洗漱。
冰凉的灵水打在脸上,让她恢复清醒。
她打开弟子玉牌,见上边课程密密麻麻,满脸痛苦,她已经金丹了,为什么还要上课?
但她不敢去问颜今歌,只能老老实实地去上课。
又一日,裴惜惜觉得能冷静面对颜今歌了,笑嘻嘻地问他要不要继续幻境。
颜今歌正在画画,闻言他放下画笔,望向裴惜惜,道:“不躲我了?”
于修真来说,时间是最值钱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值钱,是因为时间代表着修为,代表着无尽的可能;不值钱,则是修者寿元漫长,有很长的时间去等,去筹谋。
就比如颜今歌想将裴惜惜困在身边,这件事,他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对裴惜惜的躲避态度,也颇为宽容。
他像是耐心十足的猎人,对猎物耐心织网,不徐不疾。
裴惜惜脸颊微红,侧身避过颜今歌的视线,道:“我哪有躲你?要不要进幻境?”
裴惜惜没发现,自己与颜今歌说话,越来越平等,两人相处,不像是师徒,更像是小情侣。
颜今歌倒是发现了,但这是他潜移默化与纵容的结果,自然不会戳破。
他道:“好。”
说着,走到旁边塌上坐下。
裴惜惜迈步跟过去,临走前瞧了那画架一眼,微微怔在原地。
画架上,颜今歌画的画,与她本命法宝相似,皆是不露脸的红梅美人,不同的是,裴惜惜法宝上画的是男修,颜今歌上画的女修。
同样不露脸,她法宝上是颜今歌,那颜今歌这画上,应该是她。
裴惜惜顿时感觉阵阵热火内烧,烧得她整个人都飘起来。
理智告诉她,这只是巧合,但情感上她又很难不这般想,她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存在旖旎心思的。
她默念清心诀,又在房间内的清心玉气息辅助下,将一切杂念压下。
她走到颜今歌身侧,道:“师父,我进来了?”
她说出‘我进来了’时,脑子里没忍住又黄了,也就是她不是男人,不然这话,很难不让人想歪。
颜今歌瞧到裴惜惜又是满脸通红,不知在想些什么,意味深长地开口:“进来吧。”
裴惜惜脸颊热度再起,她没敢直视颜今歌,头一懵,化作烟雾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