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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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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卷九《尘埃落定》立地成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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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卷九《尘埃落定》立地成魔(上)

了心拉着明不详从塔顶一跃而下,往后山奔去,奔出两里远仍不停步。见无人追来,了心稍稍放心,又奔出数里,直至山下树林,了心忽觉明不详脚步迟滞,停步回头望去,只见明不详脸色煞白如纸,吃了一惊,问道:“详儿,你还好吗?”

明不详身子一晃,轻声道:“师父,你答应陪详儿吃粽子的。”说完缓缓闭上双眼,往后倒去,了心忙伸手捞住,探他脉象,发觉明不详脉搏甚弱,显然受了严重内伤。

了心多年未见爱徒,一见面便见他伤势沉重,幸好……幸好来得及时。了心眼眶泛红,轻抚明不详脸庞,满脸慈爱,他将明不详背起,向山下奔去。

他在山路上见着觉空手下贾子珠率领的队伍堵着道路,只得另寻他路下山。他在悬崖峭壁间行进,好容易寻着条小路,忽察觉两名僧人在身后急奔。了心提高警觉,两名僧人见着他也是一愣,离着老远不敢靠近,了心猜测是从少林寺中逃出的僧人。

那两名僧人见他无恶意,便跟在后头。少林寺后山古木浓密,道路荒废多年,尽是险峻小径,满地枯叶烂泥,一脚踏上,沙沙作响。

了心察觉地上还有其他泥印,前方路上似有拖行痕迹,不禁留神。忽地风声响动,后头僧人发出惨叫,了心吃了一惊,只见左右跃出两人拦住去路,回过头去,跟在后头的两僧中箭倒地。

后方走出六名手持弩箭的壮汉,已重新上箭,将弩箭对着了心。

是觉空的埋伏,在这里狙杀逃走的僧人?

“你是什么人?”为首的壮汉询问,“怎么走这条路下山?”

十个人,且被弩箭对着,详儿还在背上,了心自忖无必胜把握,忙道:“我是无名寺的俗家弟子,佛都里一片混乱,我儿子受伤,我要下山求医,山路被堵,这才走后山,师兄还请通融则个。”

为首弟子听他自称俗家弟子,又见他见着死人也不惊慌,不像普通百姓,问道:“伱是哪位师叔伯的弟子?怎么知道这条路?”

了心道:“授业恩师觉晓,十几年前在正业堂服事,十年前身亡。我久居佛都,因此知道道路。”

觉晓曾是正业堂俗僧,这谎不见破绽,为首弟子见他与明不详都蓄发,穿的也不是僧衣,稍稍放松戒心,问道:“见没见到其他和尚?”

了心指着山上:“来的路上见有个受伤僧人,走得慢,还落在后头。”

为首弟子点点头:“去吧。”

了心躲过盘查,忙往山下奔去,到了一处村落,找着个小客栈,寻来大夫诊治明不详。

“他内伤沉重,手腕、肩膀、筋骨都受了伤,至少得将养半个月。”大夫怪道,“寻常人受了这种程度的伤,早疼得昏过去了,昏了也得呻吟,哪能睡得这般安稳,这年轻人真是硬气。”

了心辞谢大夫,给客栈付了银两,坐在床边许久,心中不忍,直到黄昏才恋恋不舍起身。

“师父又要离开详儿了吗?”

闻声,了心吃了一惊。

明不详仰起上身,一双清澈眼睛望来,了心关切道:“你觉得怎样?”

明不详道:“徒儿很好,就是有些困乏。”

“伤这么重。”了心担忧,“不疼吗?”

“疼,但徒儿能忍。”明不详回答,“看到师父更不觉得疼了。”

了心眼眶一红,伸手擦去眼泪,低声道:“肚子饿吗?师父去叫吃的。你还茹素吗?”

明不详点头。

了心要了两盘素菜,一碟豆腐与一碗清粥,坐到明不详身边:“师父喂你。”说着用调羹将热粥吹凉,送至明不详嘴边。这孩子虽然打小古怪,但从不生病,只有刚抱回时需要自己喂饭。

明不详摇头:“徒儿可以自己吃。”说着接过碗筷,起身坐到桌前,道,“师父也吃些吧。”

了心随手夹了几筷子菜,斋菜的味道已经许久没吃过了……

“师父不是过午不食吗?”明不详忽问。

了心心底一颤,又是懊恼又是羞愧,不敢抬头看徒弟。明不详微微一笑,虽然脸色惨白,笑容仍是明亮:“师父想吃什么就吃吧,这也是从心。”

从心……了心的思绪回到过去,那时自己还是勤修苦行的僧人。直到十一年前……他一直记得从嵩山回少林路上的那一晚……

那时他受命与四名俗僧和三名正僧前往嵩山传达旨意,这是例行公事,无非是嘉勉嵩山,命其严守本分。

相对于正僧的拘谨小心,四名俗僧却是嚣张跋扈。嵩山掌门苏长宁招待得很妥贴,不仅为四名俗僧准备酒肉妓女,接风宴上还安排歌伎舞女。见着俗僧丑态,同桌的三名正僧都是摇头,只是不便提早离席。

他已忘记那个女伎的长相,只记得她长得很美,身着薄纱,舞步曼妙。他在心底默念除淫欲咒,一边听同桌正僧低斥俗僧荒唐,一边用眼角不住斜睨那姑娘。

直至今日他仍不明白,为何自己持戒多年,却在最后几年欲念起伏?好几次夜晚他辗转难眠,用冷水浇熄欲念。

吃也是从心,不吃也是从心……

一念心魔起,何处安心?

当天夜半,他从乱梦中惊醒,想起徒儿说过的话。

“师父说的道理多,做过的事却少。”

他一身冷汗。

在嵩山公办的日子不长,苏长宁夜夜笙歌的招待让俗僧们乐不思蜀,巴不得在嵩山久住,直到了心喝叱他们尽快回少林复命,他们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动身。

俗僧们是怀着恨意离开的,了心知道,但不假辞色。

事情发生在嵩山境内,他们的车队在往曹州路上,没赶上村落,一行人打算在野外就着马车歇息。

他突然听到呼救声,是个姑娘,其他人也听见了。一群人循声赶去,几名壮汉正按着个姑娘,姑娘衣衫破烂,难以蔽体,几名壮汉没想到荒山野岭竟会撞上少林弟子。

奸淫妇女是天下共诛的大罪,不需活捉,杀了便是,七名盗匪,用不着费几下功夫。

了心清楚记得那个半裸的姑娘惊吓得缩进自己怀里时那温软的触感,他知道这勾起了什么。他脱下僧袍披在姑娘身上,即便他不住默念除淫欲咒,仍骗不了自己。

姑娘叫荷姑,跟着丈夫一家要去濮州,遇上盗匪,全家被杀,只剩她一人,盗匪觊觎她姿色,她只能绝望呼救。荷姑哭得很惨,她亲人死绝,孤苦无依。了心为死去的人默念往生净土神咒,压抑内心躁动。

荷姑在马车里抽抽搭搭哭了一晚,第二天他们将荷姑带到附近村落,通知当地门派收尸,让荷姑作证。事情只了一天就处理完,但这寡妇无处安置。荷姑身上银两都用于收埋家人了,正僧们凑了几两银子给她当路费,荷姑收下,脸上仍是迷惘,也不知是谁提议说,起码护送她到曹州,那是大地方,能雇到保镖。

一行人趁天未黑赶路,在附近一间破庙过夜。庙宇不大,只有一个房间,挤了三个人便显拥挤,大殿躺了四个,荷姑是寡妇,自己睡辆马车,了心只得睡另一辆马车。

到了深夜,他感觉马车晃动,睁开眼,黑暗中有个人摸了上来。

“大师……我好害怕……”荷姑温软的身子靠在了心身上,“我不敢一个人睡。”

“男女授受不亲!”了心低声喝叱,“快走!”

荷姑紧紧搂着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一个人害怕,大师不要赶我下车。”

了心全身僵硬,一时竟有些惶恐。

荷姑亲了上来,手不安地往下探去。情欲终如山洪爆发,了心脑中混乱,翻过身去将荷姑搂在怀里,慌乱且笨拙地掀开对方衣服,马车里满是压抑的喘息声。

突然,车帘被掀开,四名俗僧提着火把嘻嘻笑着,慌乱的了心忙将僧衣掩上,荷姑则缩在车壁边扯了衣服遮掩身体。

一名俗僧哈哈大笑:“瞧瞧,正僧尽干些什么龌龊事!”

了心脸红耳热,心神大乱,又羞又愧,脑袋里嗡嗡声不住回荡。他的清誉,他的修行,全毁于一旦,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糊涂,为什么会犯下这般大错?

“我在嵩山就发现你偷瞧那舞伎,还装清高!”俗僧不住嘲笑。三名正僧闻声而来,见这光景,又是惊讶又是愤怒。

“对不住。”荷姑低声道,“他们给我三十两银子让我勾引你,我没钱……家人又死光了,以后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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