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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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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昭然若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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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昭然若揭(下)

怒王姓谢,且有后人,就算众人中最老实的李景风此刻也能确认谢孤白身份,更何况早在他踏入山洞那一刻起,他就想起在冷龙岭时,胡净对他说过怒王宝藏的故事。虽然没有稀世珍宝,但数不清的藏书和四本武学密笈也算真正的宝藏了。

“那里就是怒王陵墓?”李景风问,“但我没看见陵墓。”

谢孤白摇头:“那里不是怒王陵墓,而是怒王兴起之处。”

朱门殇捧着茶杯暖手,问道:“这事我还能继续听下去?”

谢孤白微笑:“朱大夫怕也舍不得走了。”

虽然明知道是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秘密,可谁忍得住?朱门殇看向沈玉倾。

沈玉倾点点头:“大哥继续说。”

“外传很多怒王故事,未必都是真的,九大家尊敬怒王,因为天下本来就是他的。真正的怒王故事只有很少人知道,或许连现在的九大家都不知道。”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三百多年前,除了崆峒,陇地还有两大门派,一是昆仑派,一是明教,《玄化宝典》便是明教的镇教神功。明教与其他两派时常斗争,为了保全退路,在光明殿——也就是现在的昆仑宫周围挖掘地道,发现这处山洞,了数十年时间和无数人力物力凿出通路作为藏宝窟,三弟在洞穴中看到的书籍绝大多数都是明教收藏的。”

“这场争斗没有结果,明教逐渐势大,与其他两派渐成鼎立之势。那是官府还很有势力的时节,见不得底下门派斗争,陇地三大门派虽然互相争夺地盘,大致上还算和平共处,这藏宝窟也就成了唯有明教教主与少数亲信才知道的隐密所在。”

“外头传说怒王宝藏,其一便是说当年挖掘陵墓的工人都陪葬了,这是误传。”

李景风道:“我听胡净说过,华山李掌门将怒王尸体跟财宝埋在一个隐密处,又将负责埋葬的工人杀光,自己殉葬,这样就没人知道宝藏跟怒王尸体的下落了。”

谢孤白摇头:“陪葬确实有,明教让挖掘工人通通陪葬以掩盖密道与秘密。先祖曾参与过密道挖掘,虽没能逃出,却因某些机缘将秘密传给了儿子,只是当时明教尚在,就算听说密道跟藏宝窟也没法探查,只留下个传说。”

谢孤白的先祖自然就是怒王的先祖了。

“直到一百多年前,萨教在关外兴起,明教总坛受到威胁,号召圣战,明教举教出关助战,临走前将镇教神功《玄化宝典》与财宝留在山洞里。之后明教覆灭于关外,陇地大门派只剩下崆峒与昆仑,他们来过光明殿,没找着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关于明教是否有财宝留在关内也就成了一桩隐密。这隐密传来传去又与怒王扯上关系,才有工人为怒王陵墓殉葬一说,是把两个传闻混为一谈了。”

“怒王本在昆仑派学艺,据说他本有雄心壮志,想学好武功投效朝廷,后来因故离开昆仑派远赴少林出家。怒王生有宿慧,文武双全,在少林呆了七年,练成了三百年来从未有人练成的洗髓经,破了洗髓经无法大成的传言。”

谢孤白说到这,李景风讶异地“啊”了一声,众人正听得入神,不由得望向他。朱门殇问道:“烫到舌头了?叫什么?”

李景风讷讷道:“洗髓经这么难练吗?”

谢孤白道:“你选了这本?”

李景风道:“其他三本我都没听过,洗髓经听萧公子提过,所以就选了,心想都说这功夫难学,要是学不了再看别本,练了几个月,好像……还有点进步。”

他本想说“好像也没那么难”,但大哥才刚说过这本书三百年来除了怒王无人练成,自己说不定只摸着皮毛就误以为有成,也太托大。

“我以为你会选正气诀。”谢孤白说道,“四本武学中只有这本不知来历,且入门最易,进展最快。”

沈未辰知道李景风武功大进,除了三爷传授的浑元真炁,定是学了其中一套内功心法,笑道:“景风学了跟怒王一样的武功呢。”

李景风脸红:“我也是瞎选的。”

谢孤白接着说道:“后来少林寺经历战祸,洗髓经副本湮灭,真本有缺漏,留在洞穴里的是怒王手抄本,没来得及归还少林。可现在连少林也没留下他的名字了。”

沈玉倾也听说过洗髓经,与易筋经齐名,以难练著称,若怒王练成,不至于在少林留不下姓名,可见谋害怒王虽然是六大派所为,但抹去怒王姓名却是九大家共识,因为连不在血誓书里的少林也抹去了怒王名姓。

朱门殇想法直接,调侃谢孤白:“原来怒王还是个和尚,要不你打哪来的?”

李景风道:“结婚生子的大师不是很多吗?”

朱门殇翻个白眼:“那时节哪来的俗僧?”

沈未辰埋怨:“朱大夫别打岔,听谢先生说。”

朱门殇低声嘀咕:“又不是只有我打岔……”

“之后灾殃四起,前朝累年对蛮族用兵,苛税重役,民不聊生,怒王终于对前朝失望,蓄发还俗回到家乡,想举事救民。”谢孤白继续说着,“但举事需要军饷,怒王没钱,他想起祖上传说,带着碰运气的想法来到光明殿,了三年时间终于找着那洞穴,靠着明教留下的财宝才得以举事。”

“怒王本与昆仑派有些渊源,他举事后,昆仑派率先响应,陇南与川地也有不少小门派附和。但这支义军还是乌合之众,被当时驻守在天水还是个偏将的尤长帛击溃,尤长帛因这战功崭露头角,平步青云,成为驻守红霞关的大将。”

“之后的故事大家应该都听过,即便细节传闻有所不同,但大抵不差。怒王率领败军从甘孜入川,在蜀地重又起事,他本起于武林草莽,于是也聚集了不少江湖派门。”

李景风心想,自己曾路过的南北星门应该就是那时追随怒王的。

“历经十数年苦战,几历艰险,怒王才推翻前朝。”谢孤白继续说道,“攻破京城后,义军就变了……”

九大家说,怒王进京后派人拆了龙椅,抄了贪官污吏,不扰民,秋毫无犯,实则那支为百姓起义的义军在推翻前朝后摇身变成恶鬼,抓住前朝大臣施以酷刑,逼他们交出银两,据说“夹棍三千犹不足用,炮烙站笼皆以为常,哀嚎之声不绝于巷,民自栗栗妇幼惶惶”,更有不少掌门大将“夜宿达官居所,任取妻妾婢女”。

“上梁不正下梁歪,义军又以充军资为由劫掠富户,妇女当街遭淫,死者日有数百。”

众人听着谢孤白说起义军暴行愈演愈烈,不禁皱眉,沈玉倾手上一紧,是沈未辰抓着他手,掌心全是冷汗。

“青城……也在里头?”沈玉倾问。

谢孤白点点头。

“怒王不管吗?”李景风问,“我们到了汉中也没烧杀掳掠。”

朱门殇摇头:“怕是不好管。十几年辛苦终于得胜,便想着往后享福,又或许就是因为管了,怒王才会被害死。”

他这样说是相信了谢孤白的说词,朱门殇从不把人往坏里想,但也不把人想得太好,他知道困苦潦倒的人一旦得势,会多难把持住自己。

李景风默然,他想到的与朱门殇不同,却也殊途同归。在饶刀山寨,他见过饶刀把子分赃;在王猛那,他听说过包摘瓜的头头最难的不是杀敌,而是领赏,杀敌能齐心一致,分赏反而内讧;在东平镇,他见过饿坏的百姓会干出什么样的事。

谢孤白继续他的故事。

怒王大怒,痛斥随军各派掌门,他知道再不收拾乱象,必定祸及百姓,于是只待了七天便将京城留给信任的衡山掌门定闻师太打理,让她整肃乱象,随即率军前往红霞关,与他最初也是最后的对手——大将军尤长帛决战。

或许是在前往红霞关的路上,又或许更早之前,六大门派就秘谋杀害怒王,但这并不容易,怒王身负洗髓经,是当时屈指可数的顶尖高手,身边还有许多忠心侍卫。

但他们还是逮着机会,战场上,怒王与蛮王、尤长帛相遇,蛮王以誓火神卷对上怒王与尤长帛,最后蛮王与尤长帛身死,怒王重伤得胜,华山掌门李疏凉假意救援,趁机在乱军中刺杀怒王。这还不够,为彻底断绝怒王势力,他们留下与怒王渊源最深的昆仑派断后,更对昆仑派几次求援置若罔闻。

“昆仑掌门方城碧领着几十残军死战得脱,才终于见到接应的丐帮与峨眉,他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上前质问,丐帮帮主拔刀将他头颅斩下,峨眉掌门下令放箭,曾在陇地峥嵘的昆仑派就这样灭了,只有极少数未参战的弟子活着。”谢孤白说道。

“怒王与昆仑派的关系如此深厚?六大派为何非要覆灭昆仑派?”沈玉倾问。

“怒王的妻子是他在昆仑派时的师姐。”谢孤白道,“养浩神功是昆仑的镇派武学,先人因此得而收藏。”

杀了怒王的李疏凉并没好下场,他借口将怒王尸体送回京城,其实是要杀怒王后人。定闻师太早已怀疑六大家,李疏凉并非死于殉葬,而是定闻师太见到怒王尸体后大怒,将之掌毙。李疏凉横死于京城,严家本是华山弟子,趁机崛起,铲除李疏凉后人,占据华山,李疏凉苦心绸缪,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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