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反,我是拨乱反正!”沈雅言虽然冲动,绝非无智,他知道此时还有许多事要吩咐,于是道,“来人,送姨娘、雅夫人和大小姐回房!”
朱门殇检查夏厉君伤势,道:“死不了,但得疗养好一阵。送到我医馆去,那里有药。”又对沈雅言道,“雅爷,这是你们青城家事,我一没领职事,二不是青城弟子,我他娘的就是个大夫,没我什么事。这人是你女儿的朋友,我带回医馆治伤行不?”
沈雅言骂道:“操!当我蠢吗?”指着谢孤白道,“就你跟这家伙最坏,还想出城?来人,把他跟谢孤白关入大牢!”
朱门殇意图被识破,嘀咕道:“你说他就算了,我怎么坏了?我……”他话没说完,两名守卫将他架起,谢孤白也被押上前来。
沈未辰无奈,只得命人将夏厉君带回自己闺房养伤。
沈雅言将所有人绑在太平阁,楚夫人终究是掌门夫人,沈雅言派人将她送至谦堂严加看管,又派人唤来几个心腹商议后事。
他本无反意,只是挟着怒气回来。他领着兵,原只想拘禁沈玉倾,逼问沈庸辞,却没想见到沈玉倾接任掌门。他借这理由抓沈玉倾,到得后来事态至此,虽非本意,但他并不后悔。
掌门之位本该是他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住沈玉倾。他犹不放心,又嘱咐几次要严密防守,派了几个精细的亲信率兵守住城门,绝不允许放任何一人出城,传下沈玉倾造反的说词,加紧搜捕。
“就算今晚抓不到,等天亮,看他能躲去哪!”沈雅言道。
“雅爷,得位不正,天下共击之。”提醒他的是心腹之一,如意门巡守统领叶敬德。事发时此人并未参与,他所率领的如意门守卫赶来时事态已不可收拾,但他效忠沈雅言,此时建言也不该有所忌惮。
整个青城卫枢军都参与了这次事变,雅爷若倒下,株连下去,乌纱不保只是小事。
“我才该是青城的掌门,前掌门只是被骗了!”沈雅言提起此事,怒气上腾,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名正言顺。
“把傅老叫进来,我有话跟他说……等等!”沈雅言想了想,道,“先把这几日来青城发生的事说一下,为什么封巴县城门,玉儿又是跟谁借的胆子,竟然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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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娘的!又回来了,操!我他娘的造孽,不,是你们造孽!”朱门殇在牢房里破口大骂,指着谢孤白。
“你自己要来作证沈庸辞的病情。”谢孤白道,“莫怨旁人。”
朱门殇冷哼一声,接着道:“你们还能找别的大夫掺和吗?再说,哪个大夫说的话比我更可信?”
“你当初跟若善关在一起时,也是这间牢房吧?”谢孤白问。
朱门殇默然半晌,点头道:“是啊,所以我才说又回来了。”
“你跟若善关过一次,跟我也关过一次,都在这。”谢孤白淡淡笑道,“也算缘分。”
“怎么又是我?”朱门殇愠道,“怎么不是你跟沈富贵关一次,小妹跟景风关一次?”
“可见是你跟大牢有缘份,不是我们。”谢孤白道。
“你倒是有一点跟若善像,就是这当口还能说笑,还能装模作样!行,我知道若善是学你!”朱门殇挪了挪身子,靠在谢孤白身边,问道,“你说,沈富贵有办法扳回吗?”
“有,只是很难。”谢孤白沉思,“雅爷是临时起意,准备不周,内外上下都还没服气,人心没定,也没人替他做安定人心的事。”
“城外还有七千巴县驻守弟子,巡江船队五千人,跟丈夫儿子不见的亲眷。”谢孤白道,“只要二弟能出去找救兵,就有机会,越快越好。拖久了,人心慌了,今日筹划只怕要白费。”
“机会有多大?”朱门殇问。
“希望若善会保佑他。”谢孤白闭上眼,似是沉思,“除此之外,我们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你这人鬼主意这么多,现在就一点辄都没有?只能在这干等着?”朱门殇犹不死心,继续追问。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计画越细,意外越多。雅爷没从铜仁那条路回来。回来的时间也比预料的早。探子说几天前车队还在鹤州。他定是撇了车队单骑回来。更糟的是,他还查到了些事情。暴起发难才这样出乎意料。”
“你就没想到把所有路都堵了?”朱门殇听了更是泄气。
“想过。”谢孤白回答:“我还想过把青城都给包起来。最好里三层外三层。往巴县的每条路上都有探子。顺便把水路上所有的往来船只都拦住。而且隐密行事,既不会惊动地方门派,还能瞒过赋爷、诗爷。他们没发现异状,连路商行客都不会注意。保证消息隐密。”
朱门殇知道他说的是不可能的事,也明白他意思,翻了个白眼。
“不是想到就能做到,不是做到事情就会照着你想到的进行。意料之外永远比意料之内还多。孙子兵法说的多算胜,少算不胜。是道理,然世上成败,却不会全照着这个道理。”谢孤白道:“临机应变,见机而行。才能见到二弟的本事。”
“你说他有这本事?”朱门殇又问。
“他必须有。”谢孤白望向牢外:“而且我们还得希望他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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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天之下第二部连载的更新方式:周双更,即每周二、周五更新1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