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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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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同舟共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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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房点点头。齐子概问道:“接下来要去哪?”

李景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如去点苍找小猴儿?他定不会为难你。要不回青城也行。”齐子概顿了一下,接着道,“我跟楚夫人说一声,她会照顾你。”

李景风仍是摇头。点苍毕竟与青城对敌,到了点苍,日后见着沈家兄妹与小八、朱大夫他们岂不是尴尬?

齐子概知道李景风不想依仗权势,否则以他跟沈家兄妹的交情,只需一封推荐信在九大家中就能找到名师,当下也不说什么,只道:“我跟江西彭小丐有些交情,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李景风点点头。三人走出两里,直到天色昏暗,周围不见土堡,李景风才道:“三爷,送到这就行了。”

齐子概点点头,忽地手一伸,从李景风腰间抽出初衷,道:“看着,我只演示一遍!”说罢纵身下马,在荒野上舞起剑来。

只见齐子概踏步飞身,刺、挑、劈、削、撩,直将周身滚成一团银光般,滚滚黄沙中如狂龙腾舞,凛然不可侵犯,直把李景风看得傻了。猛地,齐子概大喝一声,千百剑影合而为一。齐子概一个翻身,退回李景风马边,顺手一塞,将初衷送回剑鞘。

“你说要学剑法,回来后也没机会教你。这是崆峒派的龙城九令,‘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这剑法比之前教你的功夫强多了。”齐子概说着,将一本书塞到李景风怀里,正是龙城九令的剑谱。

“这已是崆峒最上乘的剑法,比起彭家的五虎断门刀不遑多让。你剑法尚未入门,修练困难,若日后得人指点,从基础学起,学到精深处,靠着这剑法就算不能纵横武林,也足可扬名立万。”

李景风心中激动,眼眶含泪,跳下马来与齐子概相拥,道:“三爷,你待我真好!”离情依依,甚是不舍。

齐小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跳下马抱住李景风。她一哭,李景风更是不舍,眼泪直流,过了会才翻身上马,道:“三爷,小房,保重!”

说罢纵马而去,只将齐小房的呼唤声远远留在身后……

※ ※ ※

李景风一路南行,途经兰州,想起年初时诸葛然便是在此查案,找出密道方位,不过数月时间,当真恍如隔世。他又往南行,到了武都,找着了甘向铁铺。

铁铺早已荒废,大门上了锁链,屋檐墙壁大多损毁。众人都说这是间鬼屋,前屋主铸造发狂,想学干将莫邪,杀了自己女儿徒弟投炉炼剑。李景风翻墙入内,只见庭院里杂草丛生,弃置着不少破败杂物,大厅里的兵器早被人劫掠一空,连桌椅壁画等摆设也一并掠去,唯留地上一大摊黑色污渍,料是甘琪琪三人相拥而亡的地方。

铸房里也一片杂乱,除了钢炉笨重无用,连铁块煤炭等物也被搬空。李景风走到水池前,那是夯土所建,为铸造储水用,长宽近丈,高及腰部,里头铺着地砖,池水早已干竭,唯有壁上还留着些苔藓痕迹。李景风照着吩咐翻进水池,在砖块上按了几下,找了几处后,果然有一处砖块松动。他按了按,那机关多年未动,启动不得,他站直身,用力踩了两脚。

随着“喀啦啦”几声响,石砖下沉,铸房中央的地板上开出一个凹槽,约摸六尺见方,位置正在钢炉前不远处。李景风走过去,见那暗格深达四尺,里头堆着数十件古怪兵器与不知何用的器物,有的挂在暗格周围,有的堆放在角落里。

他跳下地洞,好奇查看,先见着一柄银钩,明晃晃的,顺手取下。这银钩看似与寻常银钩没区别,握在手中只觉剑柄拇指处似乎有个机簧,他好奇一按,银钩弯折处突然弹出一柄小刃,与那银钩并起,像把剪刀似的。

李景风心想,这剪刀一样的装置莫非是用来夹住对手兵器?他却不知这银钩最关键的便是这柄玄铁所制的小刃,若是套住木制的兵器把手,一夹即断,若是勾中敌人手脚,只要一按机括,顿时就能把手脚剪断。

他又看到一个细长铁盒,沉甸甸的,怕不有十来斤重。铁盒前端有个圆孔,他掀了掀铁盒上的机括,一篷银光暴射出去,噼里啪啦打在墙上。李景风细看,那是每根长约一寸的铁针,足有数百根之多,打在墙上,竟打出三尺方圆大小。

这一打之后铁盒足足轻了一半,李景风心想,这暗器要是就近射出,满布三尺方圆,谁躲得过?只是铁盒这么醒目,看你拿着这玩意,谁还会近身?而且也太重了。他打开机盒,见里头凹槽栉比鳞次,要把针装回去只怕得上大半天时间,不由得苦笑道:“也挺不方便的。”

他看了几件新奇暗器,这才见着甘铁池要给他的东西。那是一根黑色油亮的金属小铁管,只有小指粗细,长约七寸,一前一后绑着金银两色绑带,上有四个小孔凹槽,像是根小铁箫似的。李景风拿在手中掂了掂,不过几两重,甚是轻巧,随身携带容易。

“我的铸造之术起于‘来无影’,这是‘来无影’的大成之作,可惜铸造困难,无法量产,我只造了这一个。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去无悔’。”他想起甘铁池的嘱咐,“兵者凶器,望你善加利用,不可轻易伤人,但凡用之必定无悔。”

李景风知道“去无悔”装填困难,也没有试验,揣入怀中,爬出暗格,重新关上机关,翻墙离去。

接着要去哪儿?李景风想着。少林?武当?衡山?少林虽是武学正宗,但规矩繁多,要习得上堂武学并不容易。武当……听说武当内部甚是混乱。沈玉倾兄妹四处奔波,便是为了帮衡山取得盟主之位,青城与衡山必定交好,不如往湖南去……

他在青城被通缉,走四川一路只怕给自己招来麻烦,只得往华山方向走,沿汉水先到湖北武当境内,再向南往湖南衡山。

他转往东路,先在临洮搭船往西安,再换船南下。华山境内管辖严格,严刑峻法,通行往来不便,李景风路上遇到几次盘查,推说自己是保镖,护送客人前往崆峒,之后要往武当。

这一路上,他不住翻阅齐子概给他的龙城九令剑谱,只觉艰涩难懂。他见齐子概使过一回,不时拿起初衷试着演练几招,总是不得要领。

汉水是连结陕西和湖北的重要河流,沿线不少商船往返,李景风上了一艘往汉口的商船,沿河而下。

他再次坐船,有了前回经验,晕船不太厉害,不用一天便习惯了。他没钱,在船上只能与其他旅客共住,一间舱房睡了七八个人,连脚都伸不直。

平时无事,他便去甲板上吹风。这日他站在船沿眺望岸边,忽见沿岸停着许多大船,约有数十艘之多。那些船造型特殊,船首雕着龙虎狼豹等各式猛兽,与一般商船大大不同。又见岸上不少人聚集,他心下纳闷,问了同船的旅客道:“这是哪里,怎地停了这么多船?”

那旅客道:“那都是华山的战船,那些人都是领了华山侠名状的侠客。”

李景风问:“这么多侠客聚在一起做什么?”

那旅客道:“你没听说严掌门有个儿子死在了四川吗?唐门跟华山结大仇啦。”

“不是说二爷调停了?”李景风问。

那商客摇摇头道:“哪那么容易。说是暂时不打,战船侠客全聚在汉水,时刻待命。唉,华山唐门不接壤,战船南下,第一个倒霉的怕不得是青城。”

李景风皱起了眉头。

一天夜里,李景风正屈着腿靠墙睡觉,忽然被一阵敲锣打鼓声惊醒,见众人乱成一团,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名同住的旅客道:“有河匪打劫啦!”

李景风吃了一惊,忙挤出舱门,往甲板跑去。只见船沿上挤满人,见不着前方光景,他拉住一名船夫问道:“船被劫了?匪徒呢?”

那船夫怒道:“不是咱们被劫!别拦着我干活,要不连咱们也被劫了!”

李景风一愣,趁着兵荒马乱之际挤上高处,往火光处望去。只见百余丈外的大江上,一艘巨船不打旗号,扬着一张白帆,船上人高举火把,火光映得江面一片通红。那巨船正缓缓靠向一艘商船,商船上打着“襄”字旗号,船上人也高举火把。李景风目力极佳,见一名脸上有疤的青年正指挥船上保镖不住射箭。

此时两船相距不过数十丈,那巨船吃水深,速度较快,不消多久便能追上商船。反观自己这艘船,与两船渐行渐远,想来是船家担心受到波及,从旁绕过。

李景风心下不忍,四处张望,见一名劲装男子正看热闹,知道是船上保镖,忙从高处跳下,上前问道:“有船被抢,咱们不帮忙吗?”

劲装男子翻了个白眼道:“帮什么忙!那是襄阳帮的船,又不是我们白河帮的!再说了……”

李景风问:“怎样?”

劲装男子上下打量他,见他腰间悬着剑,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不是华山境内的吧?”

李景风一愣。他无门无派,也没侠名状,却佩着把剑,他知道若不说清楚只怕又要惹麻烦,可到底该说自己来自青城还是崆峒?他一时为难,只得道:“我……我是四川人,往崆峒考铁剑银卫,没过,只得去武当,想领个大门派的侠名状。”

“四川,唐门?”那劲装男子眼神忽地戒备起来。李景风猜测这人是华山弟子,忙道:“我来自青城底下的小门派,叫……”他想起当初在客栈时常不平提起的门派,忙道,“铁拳门!”

“好端端的青城弟子干嘛去当铁剑银卫,吃撑了吗?”那劲装男子显是不以为然。李景风见他未追究,又问:“你刚才话说一半,难道这船被劫背后还有事?”

那人道:“连同这艘船在内,襄阳帮的船今年已被劫第三回啦!哪有这么巧的?嘿,怕是被人盯上了。”

李景风问道:“被谁盯上了?”

那人道:“华山可不是武当那个糊涂地方,什么事都明明白白的。汉水上停着这许多战船,河匪还能这么猖獗?呵……要是普通船匪,说不定还有见义勇为的道理,这船匪不普通,送上去不是找死吗?”他这话意有所指,似乎暗示劫船是华山默许的。

“劫了船,船上的人会怎样?”

“不一定。有身份的说不定会绑了要赎金,其余的就赶下船。拜昆仑共议的规矩所赐,姑娘们大多能保持清白。出来打饥荒,谁不是为了求财?要是惹来围剿,麻烦就大了。不过也有胆大妄为的,就不说了。只是这艘船……没那么好运气。”

“怎么说?”李景风问道,“这艘船怎么了?”

“今年襄阳帮被劫的三艘船都是一个活口不留的。”

李景风吃了一惊:“一个活口不留?”

那劲装汉子点点头,道:“热闹看够了就回房去。一堆人挤在船头,被挤下河,黑灯瞎火的可捞不着。”

李景风转头望去,眼看那贼船就要逼近商船,自己这艘船却转了舵,渐渐远离。他一咬牙,道:“我去帮忙!”

劲装汉子讶异道:“帮忙?你傻啦?”

李景风也不理他,挤入人潮中。两船相隔数百丈,李景风不知该如何靠近,正犹豫间,忽见船边挂着几只打捞货物用的浮桴。他当即抓起一只扔入河中,跳下河去,身后爆发出一阵惊呼。

李景风水性本佳,游上浮桴,正要撑船却发现无桨。这下可尴尬了,李景风正不知如何是好,有好心人忽然从船上掷出一物,喊道:“快划回来!”李景风顺手接过,正是一柄木桨,不由得大喜过望,赶忙往那遭劫的商船划去。

然而李景风仍是莽撞,河流湍急,他一艘浮桴在河中载浮载沉,维持不翻已是困难,遑论决定方向。幸而不知天意还是运气使然,那商船竟缓缓向这边驶来,许是见着附近有其他商船经过,想要求援,也可能是为了闪避盗匪。

李景风大喜,又见那商船虽已近到数十丈内,却也即将被贼船追上,没过多久,两船已成并行,贼船搭上桥板,一群人持刀往商船上杀去,双方交兵,不少人负伤跌入水中。

李景风见状更是心急,正巧一阵大风吹来,把浮桴往大船方向吹去。到得近处,见那商船甚高,李景风正寻思该如何上去,忽见船舷垂挂着绳索,于是飞身一扑,恰恰抓住绳索,拽住往上攀爬。

他刚上船,便听到有人高喊:“这是武当委托的商船!劫了这船,武当定要追究!”

船上一团混乱,李景风一时不知谁是贼谁是商。他四顾望去,只见先前见过的那名脸上有疤的青年怒目圆睁,正被三四名壮汉包围着,于是拔出初衷,抢上前去,从后一剑砍翻一名匪徒。

三名匪徒见有人帮忙,一人转身挥刀砍向李景风。李景风今非昔比,对方这一刀对他而言毫无威胁,他侧身闪过,双方过了几招,他觑准一个空子,反手一剑刺入那人胸口。他这一剑并未使出龙城九令——他还没学会,这样还能一击得手,他不由疑惑:“怎地这群盗匪这么弱?”

那青年得他相助,缓出手来,以一敌二,先是斩断一名盗匪手臂,又与剩下一人缠斗。李景风抢上,两人联手,对方哪支撑得住?那青年提刀猛进,插入盗匪心窝。

那青年得救,正想向李景风道谢,一看之下却认不得,又见他全身湿漉漉,不由得讶异问道:“你是谁?”

李景风道:“我是从那艘商船上过来帮忙的。”他指了指远处商船,忽然看清那青年双眼,不由得一愣。

那是一双火眼,瞳孔周围满布血丝,红得像火一般。

他觉得这双眼似曾相识。

那青年听他专为仗义相助而来,不禁一愣,来不及问他怎么过来的,又有几名匪徒杀到。青年喊道:“小心!”挥刀砍向李景风身后,与一名匪徒过上了招。

那青年武功不差,下手尤其狠辣,刀刀往要害处招呼。李景风见又有几名匪徒杀到,连忙挥剑迎敌。他拳脚功夫虽佳,却不能像三爷一般一拳打死一名匪徒,剑法虽只是三脚猫,当此危急之刻,利器在手无疑好过赤手空拳。

只是匪徒毕竟太多,正如胡净所说,三爷做事肆无忌惮,那是他武功盖世,李景风凭着一股热血上脑,却无三爷一手回天的能耐,虽与青年联手杀了几名匪徒,依被困在船上动弹不得。

“操他娘的华山,操!一个养畜生的地方,一群畜生养的贼!”他听那青年不住咒骂,像是有无数怨毒急需宣泄。没多久,船上保镖一一死去,眼看上船的匪徒越来越多,敌众我寡之势更加明显,自忖无力回天,李景风道:“兄弟,我们快逃!”

那青年道:“怎么逃?”

李景风不知如何是好,只见周围火把通明,将黑夜照得如白天一般,匪徒已抢占了船舷,一波波涌上船来,船沿处都是敌人,即便想突围跳河逃生也办不到。随即又有两名盗匪抢至。两人被退到船舱边。这才杀了两人。

眼看逃生无路,四周都是敌人,那青年道:“先进船舱躲一躲!”说着往船舱中抢入。李景风只得快步跟上。那被青年砍断手臂的匪徒正捂着断臂倒在地上不住哀嚎,青年见状,特地抢上几步,一刀割了他喉咙,这才回来领着李景风进入船舱。

此时船舱中尚无敌人,青年取了走道上的火把照明。转头望李景风道“我想到一个地方可以躲!你跟我来!”

他见李景风皱着眉头,脸上有不忍之色。问道:“怎么了?后悔上船?”

李景风不忍道:“刚才那人断了手臂,对咱们没威胁。”

“这群狗贼会对你手下留情?”李景风虽救了他性命,青年语气仍是不善。

“他做不到,你可以。”

“天真!”

那青年低声骂了一句,领着李景风往下方走去。商船甚是巨大,船舱下通路曲折,未点烛火,一片黑暗。李景风闻到浓烈的药香味,心想:“原来这船是运送药材的。”

通过两层向下的阶梯,那青年推开一扇舱门,里头药香更是刺鼻。火光中,李景风见周围堆着十几个红色木箱,显是个货舱。

那青年弯下腰来,借着火光在舱房角落处摸了摸,像是在找寻什么。李景风目力佳,见青年找着一个圆孔,伸手指勾住,将木板掀了起来,再一看,原来底下还藏着一间舱房,料来是藏贵重品所用。

“你先下去。”那青年道。

李景风点点头。底层没有楼梯,李景风估计得有个七八尺深。他纵身跳下,那青年将火把递给他照明,这才顶着遮蔽的木板跳下。

他一落地,上面的木板就势合上,他犹不放心,举起火把,确认了边缘严丝合缝,无半点不平,这才放心。

“我们就躲在这,等他们劫完货再找机会逃走。”青年道。

李景风惊魂甫定,喘了口气道:“幸好有你。”

青年上上下下打量着李景风,李景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问道:“怎么了?”

青年道:“你说你是特地从另一艘船上过来帮忙的?”

李景风道:“我就想……你们遇到河盗,总需要……需要帮忙。”

青年道:“竟还有你这种好人。”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景风。”李景风伸出手示好。

青年想了想,握住他的手:“我叫杨衍,武当弟子。你是哪个门派的?”

李景风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杨衍见他不语,疑道:“说不得?”

李景风道:“我没拜师,也没门派。”

杨衍“咦”了一声,甚是讶异,正要再问,忽地,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先把火熄了,会被发现。”

李景风与杨衍俱是一惊,忙循着声音看去,只见船舱角落处竟还坐着一名青年。这船舱甚大,两人下来时又未注意,竟都没发现这人。

杨衍执着火把走上前去,问道:“你又是谁?”火光映在那人脸上,但见他相貌清秀俊美,披散着头发,一身洗薄了的白衣干净整洁。

“我叫明不详,是个旅客。”青年淡淡道,“跟你们一样,躲盗匪。”

明不详?!

李景风心中突地一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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