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的。”
“眼神水润涣散,颧骨带痣,鼻小唇不均,夫妻宫带横纹……唉,每一个,都是多情祸.水之相,普通人一般只中一、两个……”后面的话,章年不太好说,因为不好听。
但即便不说,周洛也明白过来。
“谢谢章大哥,我明白了。”
“你也别一味看中这些个说法,说到底这也是封.建.迷.信,不要太过相信。”
周洛笑了笑,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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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阳光轻淡,靠窗的座位可以俯瞰酒店旁的乐园。夜晚的流光溢彩已经褪去,微微泛白的浅色阳光下,乐园里的设施还在安静沉睡。
这样宁静的清晨时光里,秋屿一句话,让郁盛差点把咖啡喷出来。
“夏娃和顾觉是叔侄关系。”
郁盛:……
“夏娃原明顾贞夏,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夏娃是顾家长子——顾觉的大哥顾庭再婚时,再婚对象带进顾家的。顾家老爷子也因为这件事和顾庭关系变差,之后开始悉心培养顾觉。
因为顾老爷子的不认可,夏娃进顾家后处境尴尬,后来她意外和顾觉熟了起来,因为两人岁数差距不大,所以关系变好后,顾觉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在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会在一起也是……”
秋屿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郁盛。
郁盛正在喝粥,见他停下不解看他:“继续啊,正说到精彩的地方呢。”
“总之,夏娃年满十八岁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了。后来这件事被顾老爷子知道,大发雷霆,怒火都是冲着夏娃去的,之后她意外摔倒流产……两个人在法律上毕竟是叔侄关系,这是家丑,所有的知情者都被勒令三缄其口。
顾老爷子一方面以继承者的位置施压顾觉,一方面让顾庭亲自处理家务事。当时夏娃的母亲已经怀了顾庭的孩子,顾庭到底没忍心离婚,于是安排夏娃改名改姓,去了国外。顾觉曾经找过夏娃,但有顾老爷子介入,没能找到。再后来,顾老爷子在一次宴会上看到了你……”
“看到了我?呵呵,是看中了吧。是不是觉得我足够漂亮,家庭背景尚可高攀顾家,却又完全可以拿捏,所以当做礼物一样安排给顾觉,以为这样可以把他的心思拉回来?”
郁盛搁下勺子,冷哼了一声,“难怪,那天顾家家宴,夏娃跟着周放不请自来,这是回来示威的吧?怪不得那天顾老爷子身体不好早早退场休息,原来是被气到了。也难怪顾觉会说他对夏娃有责任,这可不嘛,当小叔叔的对小侄女下了手,还害得她流产,又被改名换姓远送出国,离开亲人身边,责任是挺大。”
“郁总,后面是夏娃出国后的一些事,她跟过一个有妇之夫,那人替她引荐了欧洲一个著名芭蕾舞团的老师,之后她才能继续学芭蕾。
再后来,她在一次演出时认识了周放,她和周放的关系比较特别。周放未婚,对外宣传她是他的侄女,两个人并不是男女关系,但这大半年周放背地里却处理了数个追求夏娃的男人。”
秋屿说着,将手里的平板电脑转到郁盛面前,“具体详情和一些照片资料也都在这里——”
他眸光微落,顿了顿才继续道,“后面这些,需要复制一份交给顾觉吗?”
“交给他做什么,我才没那么好心帮他查他青梅竹马的资料。”郁盛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你说夏娃这些事情,她的新叔叔周放知不知道呢?”
“当年顾家封口以及安排夏娃改名和去国外的事做的很干净,一般情况下,即便有人去查,也不一定能查到。”
郁盛想了想:“把所有资料,剔除周放后面做的那些事,复制一份用你的邮箱发给周洛。”
“是。”
令行禁止,秋屿并没有多问,但郁盛却很愿意和他多说几句。
“如果周洛知道就算了,但如果他不知道——我这就算是卖个人情给他,合不合作另说,让他欠我一次也好。”
她从周洛待夏娃的态度,以及他认真打听章年对夏娃面相之说可以看出来周洛的立场。
她对周洛的印象比对周放好,能成为朋友尚言之过早,但商场上面,周洛可能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从他待章年的态度就以看出来。以章年的资产,度假村那事周洛完全可以实力碾压或者下黑手,但他没有,甚至对他还挺礼待。
“顾觉说的没错,夏娃和暮樱确实是完全不同的人,暮樱里外一致,跋扈就是跋扈,坏就是坏。而夏娃这类人,非常喜欢把自己包装成善良的柔弱的好人,俗称绿茶婊,说难听点就是又当又立,一般这类型的女人都是男人最爱。”
想到夏娃昨天的意图,郁盛觉得有趣,“又想套我的话录音,又没有配得上的演技,我在她眼里到底是有多蠢?还是在别人眼里,像我这样的富家千金,就真的只懂买买买和享受生活?”
可这圈子里的千金小姐们,又有哪个是真正天真懵懂的。
秋屿抬眼凝视着桌子对面的年轻女孩,因为时间尚早,又不是工作时段,她没有化妆,黑色长卷发也松松落落的盘了个髻,她穿了件浅灰色的长绒毛衣,一字领,露出纤细漂亮的锁骨和修长脖颈。
即便脸上没有妆容,她的双颊依然白皙柔嫩,唇色红艳,满满青春气息。可是这样柔软又纯真的年轻女孩,眸光却冷定如深潭。
没有人生来便能遇事冷静胸有成竹,也没有人天生会有这样冷定坚韧的眼神。
这三年,他几乎是看着她一点一点从一个天真懵懂的女孩成长至此,她努力挣扎着,跌跌撞撞朝前走,摔倒就自己爬起来,从不喊疼喊累,只有更多的学习和不断的实践累积。
有微微刺痛在他心口泛起,秋屿轻轻收紧手指,他向来是能忍痛的人,腿被钢筋刺穿也能面不改色支撑几个小时。
可此刻,那一点点疼痛却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很想做什么,想伸手过去,轻轻触上她的脸颊,用自己指尖的热度温暖她;想站起身,坐到她身旁让她靠进自己怀里,替她挡去所有寒冷;更想抚上她的眼睛,让那双深黑的眼睛里只有清亮,再不见暗沉。
可是所有这些都不行,因为对她来说,他是保镖、是司机、是助理,他可以做她的眼睛和手,替她处理一切。
唯独她的感情和人生,他不能插手,那是越界。
他承担不了越界的代价。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克制,让自己永远待在界限的这一边。
也唯独这样,他才能够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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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盛在s城多留了几天,把惊叫乐园玩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