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庆沉默良久,清丽脱俗的俏脸露出一丝微妙的神色,转头紧紧的盯着楚临阳,突然元神传音道:“你和父皇不是一路人,那和我呢,七号?!”
怀庆公主资质不错啊,想要传音,必须达到炼神境才可以,之前桑伯的时候她才武夫九品炼精境,看来她一直在韬光养晦。
面对怀庆满怀期待楚临阳心中秘密被揭露后所露出惊讶表情的小眼神,楚临阳淡定自若,心中毫无波澜,一次突然袭击就想要让楚至高露出破绽可太难了。
而之前的所有试探换做许七安还真有可能被你给骗过去.
楚临阳淡淡传音道:“一号怀庆公主殿下,我们确实可以算是一路人。”
这一刻,怀庆感觉脑海“轰”的一震,有一种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被人无情戳破的慌张感,从而泛起轻微的手足无措。
他知道我是一号,早知道我的身份了?!
楚临阳淡定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茗了一口茶,小场面,不用慌。
怀庆眸子闪烁一下,恢复了镇定自若,带着一丝尴尬的传音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样子她是没有揭穿别人,反而是被别人揭穿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前世就知道了楚临阳嘴角微微一翘:“三年前。”
怀庆轻轻颔首,轻飘飘的撇了他一眼,问道:“我的身份还有谁知道?”
“天地会中有一半的人知道。”楚临阳回道。
可能是没想到竟有一半人之多,怀庆又怔了一怔,沉默片刻,把话题带回正途,说道:
“虽然我刚才只是试探你的立场,但我说的话也全部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等压下朝堂诸位大臣,父皇必然会想办法对付你,而且父皇经过这几天的谋划已经卓有成效,离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魏渊也好,王首辅也罢,以及其他文官,终究是臣子,手段再怎么高超,和父皇作对,天生就处于弱势。”
“你没发现这两天朝堂之上的风向已经变了吗,父皇经过这几天的谋划已经卓有成效,离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哦,殿下怎么看淮王这件事?”楚临阳似毫不在意其中的凶险,看着怀庆反问道。
怀庆寂然许久,绝美的容颜不见喜怒,叹息道:“父皇错了,淮王首先是亲王,其次才是武夫。人生在世,地位越高,越要先考虑的,是坐的位置。”
“这是立身之本,所以,淮王死有余辜,尽管大奉因此损失一位巅峰武夫。”
楚临阳漠然的问道:“那你的父皇呢?他是不是也死有余辜?”
见怀庆骤然射过来不可置信的眼神,楚临阳似嘲讽似不屑的说道:“殿下,你不会认为没有元景帝的授意,光凭镇北王就能在监正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阵仗吧。”
当然,楚临阳还有一句话没说,这一切其实都在监正的眼皮子底下,由着他们两兄弟胡来,自然是因为监正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保全大奉王朝。
“不可能!”怀庆脸色大变,神情恍惚,以她的心机城府,这是极为差劲的表现。
“没什么不可能的,以你的才智,这件事情早就猜到了是吧,恐怕是你自己始终不肯相信而已。”楚临阳淡漠的说道。
啧啧,自己的叔叔和自己的父亲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的感受可是不大一样的,但在怀庆这边,她考虑的是一位亲王和一位皇帝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的后果。
前者对大奉江山社稷的影响不大,但后者则是能动摇根本,乃至于严重到直接改天换地。
性格清冷如她,一时间也难以从这种震撼中恢复过来,以至于她大不韪的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我无论如何也要让父皇退位。”
这就是怀庆,胸怀天下,对大奉的前途无比的重视,百姓是一个国家的根基,将百姓视为猪狗的皇帝根本就不配当皇帝。
如果她知道她的父皇为求长生不惜亲手散掉大奉王朝气运。怕是直接提刀杀入宫中都有可能。
“太慢了,逼元景退位,需要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他不肯又怎么办,难道再效仿一次五百年前的武宗篡位?我倒有个好办法,不用这么麻烦。”
楚临阳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什么办法?”怀庆轻声问道。
楚临阳缓缓说道:“反正元景恨我入骨,我也看他不顺眼,那就将他干掉,由你来当这个皇帝,如何?!”
“不行,他是我父皇。”怀庆一听,条件反射一般的霍然站起身来,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诡异目光盯着楚临阳。
那种眼神让楚临阳不由的联想下一刻她是否就要让门外的侍卫一拥而上将他乱刀砍成肉泥。
“如果我要是说他不是你的父皇呢!”楚临阳
随后楚临阳就从地宗道首入魔开始,到先帝贞德欲得长生,到贞德污染了淮王和元景,变成了似正常,实则是先帝贞德的分身,再到和巫神教勾结,欲将大奉纳入到巫神的麾下.
过程中,怀庆脸色变幻极大,错愕、愤怒、阴沉到最后面沉似水,一言不发,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
怪不得淮王为了一己之私,屠城炼丹。
怪不得元景帝明知道气运加身不得长生,偏偏就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寻仙问道。
她一切都想明白了,但今天的一切对她来说却像是坠入了地狱一般,一重重的冲击让她简直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陪我走走吧。”好半响,怀庆叹息一声,阴郁的说道。
公主府的后园很大,两人并肩而行,没有说话,气氛也不算美好,毕竟对于怀庆来说今天的话题太过于沉重了。
行走片刻,怀庆怅然的看向楚临阳,看着这个她偶然得知差点成为她未来驸马候选人之一的男人,好似回忆的轻声说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其实父皇很疼爱我和母后,当时我最开心的就是缠着父皇给我讲朝堂上的故事,那个时候欢声笑语时常响彻在母后的宫殿内,父皇那时候刚刚登基,励精图治,权衡各党,大奉国力亦是蒸蒸日上。”
“后来我能感觉到他一天天变了,后宫也来的越来越少,直到再也没有来过。每天只知道潜心修道,不好女色,不理朝政,我甚至直到刚才都还认为是那人宗道首洛玉衡蛊惑了父皇,让他产生了不该想的长生之念,然后将一个诺大的王朝弄的乌烟瘴气,渐渐衰弱。”
“原来不是,幸好不是,我的父皇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没了,但其实他一直在我心中。楚临阳,我没有父皇了,你答应我,不要轻易的饶了他,好吗!”
楚临阳看着蔚蓝的天空,微微点头:“我答应你!”
——
ps:元景这么个菜鸡,让他怎么死好呢,真是有些头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