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左一个“老大姐”右一个“老大姐”,听得周晓红脸都绿了,就差指名道姓对她说:“大妈,别挡路,我跟你没什么情谊。”
周晓凤噗嗤一声笑了,夫唱妇随道:“红大姐,欢迎你到时来参加我们的婚酒。”
“你放心,我肯定来。”见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周晓红咬牙切齿。
“谢哥背着晓蔓姐过来了,咱们一起回去吧,大姐,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周晓红脸色阴晴不定,刚想回嘴,却还是忍不住被谢明途吸引住了目光。
她在心里暗自揣度这个人是谁?他们村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俊俏的一个年轻小伙,长得高高瘦瘦,模样比姑娘还要俏几分,看面相不像是乡下人,难道是这一次过来的知青?
据说这一次过来的知青都还没有结婚……
周晓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谢明途看,苏晓蔓察觉到了周晓红那灼热的目光,心里格外不舒服,抱紧了身下大狗子的脖颈,两人贴得更加紧密。
“我们走吧。”
周晓红知道苏晓蔓已经结婚了,她听到过村里人议论,说她丈夫相貌潦倒上不得台面,从外表看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她之前还嫉妒苏晓蔓长得好看,但是一想到她嫁了泡牛粪,就觉得心里顺畅许多。
现在看到苏晓蔓借着自己腿伤与一个俊俏的男知青亲密不已,只觉得鄙夷无比。
那个男知青真是倒霉透顶了才被她缠上。
要不要找机会跟她的牛粪丈夫说说?
*
周晓红回到家里后,立刻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套压箱底的红裙子,还是两三年前,周晓红在家里哭着闹着才做出来的,平日里她很爱惜这条红裙子,很少穿出来见人。
此时她换上了这条红裙子,在房间里提着裙摆转了两圈,自觉满意无比,脸上带了三分笑容。
虽然是旧衣服,布料已经有些陈旧发暗,但是跟村里其他姑娘的衣服比起来,依旧是天然之别。
她摸着自己的脸蛋,暗自高兴:“只有我这么漂亮的女人,穿红裙子才好看。”
别的人都比不过她。
周晓红打算穿这套红裙子去参加周晓凤的婚酒。
笑死人了,周晓凤的红布被她自己剪坏了,还不知道会穿什么样的喜服将就结婚。想着她那一张寡淡普通的脸,周晓红迫切想知道她在婚酒上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让她羞得钻地洞。
*
夜里苏晓蔓还在赶制婚服,白天起早的时候,她也会做一两个小时,之后再去蚕室,经过几天的忙碌,这一套红嫁衣已经完成了大半,比她想象中结束更早。
衣襟处精美的绣花在夜间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华美精致,漂亮的盘扣缀着珠子,反射出耀眼的光,袖口的花纹也差不多完工了,苏晓蔓咬断手中的丝线,拿起手中的衣服在面前展开。
她发现自己刺绣的功夫比以前更好了,大抵是她现在心情开阔,没有太多事情压在心上,手中的针线也越发的自然灵动。
苏晓蔓的手轻轻的抚摸过绣纹,心中很是喜欢。
“谢明途,你看你看,好看吗?”苏晓蔓笑意嫣然,向旁边的人展示自己“劳动成果。”
“好看。”谢明途温柔地看着她,给了一个确定的答案,他的手忍不住覆盖在裤兜上,里面装着他换来的布票。
他今天又去了躺服装厂,果然找服装厂的人换布票是一件明智的选择,找普通的一般人,很难换到低价的布票,而服装厂的职工,不少人都有多余的布票。
谢明途找杨长桂问清了地方,再等两天,就会有一批新货到。
苏晓蔓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帮周晓凤把嫁衣做好后,她就要开始帮她表嫂许芹做衣服,许芹为了做新衣服,收集了些布票,苏晓蔓搭着她的线,拖她帮忙弄来了些布票。
许芹还以为是苏晓蔓想给自己做新衣服,问她要不要一起搭点布料,苏晓蔓拒绝了。
她是要给谢明途做一套衣服。
苏晓蔓瞅了一眼谢狗子,决定暂时先不告诉他这件事。
*
“咱们那边的水利条件也有,你大舅刚带人建好了大水坝,咱以后眼见的有好日子了,先前队里荒废了的鱼塘也能再利用起来。”
“不出来走一走,见一见,还真不晓得他们这些地方的生活状况。”
“他们这边的人过得好啊!看看,一个个都吃得饱,穿得暖。”
站在一棵桑树底下,陈大爷禁不住地感叹,他之前在村里生活,穷惯了,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下去的,也没想着怎么改变,劝年轻人,也是劝他们硬熬下去,再苦再累的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见了这边繁荣的乡里乡村,陈大爷心里也好似点了一把火,他在桑树上拍了下,“鱼塘边种上桑树,桑叶喂蚕,蚕沙喂鱼,塘里的泥又可以用来肥桑叶,咱们那边也可以学起来。”
“我已经拿本子都记下来了,找他们村里的老人学习了不少经验。”
“看看他们村里修的这些路,路上的拖拉机,运输车,谷坪上的打谷机,还有那边的磨坊……大家的日子过得可真好啊。”
“李二带我去看了他们的藕塘,再等些天就能收莲藕了。”
出来学习养种殖模式的八个人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今天聚在一起开一个交流学习的小会。总结学习结束之后,陈大爷拉着苏晓蔓一起站在桑树底下说话。
“你母亲柳淑凤是个有眼光的。”陈大爷抽着烟感慨了一声,这一趟出来,谢老五变化太大了,刚才见着,他都险些没认出来。
这娃子长得忒俊了,刚开会的时候,哪怕站在姜知青身边,都没被比下去。
陈大爷甚至觉得这孩子看起来比姜宴堂还要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