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沈月溪连忙吩咐柳秋拿来铜镜,特意摆在梁羽羽面前。
小家伙双手耷拉在贵妃榻的小方几上,软绵绵的身子后还靠着一只香喷喷的软垫。
她煞有介事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小脑袋一会儿往左边看看,一会儿往右边瞧瞧,时不时还啧啧两声。
【还好没有伤到我的脸。】
【否则的话,我非要让渣爹好看。】
【不过好像我现在除了在内心叫嚣一下之外,还真的没有更好的法子能够对付渣爹。】
【苍天啊,大地啊,这不合理啊。】
【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不仅是渣爹,还有那个岑嘉安,我还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呢。】
本在收拾东西的沈月溪听到小家伙的心声,不由黛眉微锁,好奇地别过头,打量小家伙两眼。
这小家伙是不是对岑嘉安着了什么迷?
怎么现在三句话不离岑嘉安?
分明在自己府中,见不到岑嘉安还要念叨两句。
自家小乖宝天赋异禀,难不成当真就连春心也比其他小崽子动得更早一些?
“夫人啊~夫人!”
屋外传来梁瑞天号丧的声音。
他右手拎着袍角,从外面踉跄几步,经过门槛的时候一个不注意,险些被摔倒,最后还是踉跄跌进屋里。
柳秋眼疾手快,探手想要去扶。
未成想梁瑞天直接拨开柳秋的手,眼皮一翻,没好气地打量柳秋两眼,沉声道:“是不是你在背后挑唆夫人?”
这突如其来的责怪让柳秋不知所措。
她探出去的手都还没有收回来,满面茫然地望着梁瑞天,一脸不解:“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挑唆夫人?”
“梁瑞天!”
沈月溪听到梁瑞天又在和柳秋说些无厘头的话,顿时暴怒。
柳秋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说是主仆,其实沈月溪早就把柳秋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
这梁瑞天今天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从宫里待会三个没人还不算完,居然又和柳秋胡说八道些有的没的,难不成是当真皮紧了?
听到沈月溪的声音,梁瑞天也顾不得与柳秋计较,快步冲上前。
他打眼一瞧,果真看到沈月溪面前的桌子上摊开放着一块蓝色素布。
布面上放着不少东西。
有沈月溪平日里喜欢用的一些胭脂水粉,还有乖宝的拨浪鼓,以及她们娘两素日里用的一些其他东西。
看到眼前一幕,梁瑞天嘴角向下一撇,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双眼闪动,委屈巴巴地望向沈月溪,一瞬不瞬地盯着后者。
沈月溪被他盯得心中发颤,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紧锁眉心,警惕地盯着梁瑞天,沉声道:“梁瑞天你……你要干什么?”
话都没有说完,梁瑞天忽然伸手,也不管沈月溪眼神如何冷漠,探手一把抱住沈月溪。
虽然二人早就是已经育有两儿一女的夫妇,可是在这个年代,当着下人的面如此亲近,依旧会被视为一件极其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情。
沈月溪的身子来回扭动几下,想要甩开梁瑞天。
却不知这梁瑞天吃错了什么药,手里的力道极大,还死死地箍着沈月溪,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挣扎片刻,不见效果,沈月溪只能放弃。
她身子向后仰动,双手摊开,微别过头,用余光瞧着正将那张老脸埋在自己胸前的梁瑞天。
“撒开。”沈月溪冷声道。
梁瑞天非但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乖乖撒开,反倒是不住晃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