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沈月溪委屈的声音都加重些许。
“镇国公夫人不过是记恨我家老爷揭发了齐豫走私军械,所以来我这里撒撒火,我忍忍也就过去了,为什么还要和夫人起龃龉呢?”
“妾身知道,宫里齐嫔娘娘如今降了位份,镇国公夫人把这笔账也都算在妾身头上。妾身今日就在这里,镇国公夫人想打想骂妾身绝不还手。”
说话的功夫,沈月溪已经走到齐菏面前。
她身子一歪,斜斜地屈膝行礼。
垂落的发丝将沈月溪半边脸挡住,站在一旁的人只能看到沈月溪通红的眼睛,和委屈的神色。
若是论起长相来,沈月溪甩了齐菏不知道几条街。
如今二人站在一起,又都是一副眼泪巴巴的模样。
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沈月溪的样子看着着实令人我见犹怜。
至于齐菏……
她五大三粗,刚才哭过一场,本就涂抹香粉的脸上居然还挂着两道白色痕迹,瞧上去多少有些粗糙。
此刻她睁大双眼,满脸诧异地盯着沈月溪,眼睛一闪一闪,显然也没有想到沈月溪居然会出这样的招数。
京城人人都知道沈月溪脾气暴躁,素日里便是梁瑞天都在她手里吃了不少亏。
所以齐菏才特意选择示弱的招数对付她,想要以此来博得其他夫人的人心。
可眼下沈月溪却哭得比她还可怜,瞧着着实令人心疼。
齐菏一时没了法子,目瞪口呆地望着沈月溪。
沈月溪演上瘾,扬起下巴,眨巴双眼,定定望着齐菏:“国公夫人,你若是真得看我不顺眼,或者想要替齐豫将军与齐嫔娘娘报仇,你就打我两巴掌,或者踹我两脚。”
“只是求你看在我开这家胭脂阁完全是为了养活我家小女儿的份上,千万不要在我店里闹。求求你,就当是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们母女吧。”
沈月溪身子一斜,探手握住齐菏的衣袖,闪动双眼,微掀眼皮,看向齐菏。
梁羽羽也恰逢其时地大哭出声。
【娘亲真是好演技啊。】
【这下齐菏才是那个被架在火炉上烤的人。】
【不就是卖惨吗?谁不会啊。】
沈月溪和梁羽羽母女二人一个哭得比一个惨。
周围众人见状,面面相觑,不由都改了口风。
“国公夫人,你们齐家的事情那是皇上钦定,你便是有什么不满也不该发泄在人家梁夫人身上啊。”
“就是,齐豫自己做了杀头的事情,若不是皇上开恩,只怕你自己都要受牵连。现在可好,反倒是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这里来了。”
“齐家就这点本事吗?”
听着众人的口水战居然引到了自己身上,齐菏心中勃然大怒。
她原本也不是那真正的绿茶,根本做不到情绪收放自如。
此刻怒火涌上心头,眼睛一瞪,冷冷地看向沈月溪。
“好几个沈月溪,跟我玩阴的是吗?我今日非要给你一点教训!”
说着,齐菏也不装了,撸起衣袖,巴掌冲着沈月溪的脸便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