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凤未语,静静听着。
明摆着的,马琳之所以来,是因为齐彩铃在听说孩子被接走后,怕她要跟马琳告状,已经把二娃的冻疮,大娃的烫伤全部交待一遍了。
肯德基的券肯定也是齐彩铃送的。
大娃买了汉堡不吃,囤了一箱子要带回军区的事,她肯定也告诉马琳了。
并且还让马琳送一些券过来。
这倒挺不错,显得她挺大度。
如果陈玉凤是马琳,不清楚具体情况的话,看到这些东西,也会被说服的。
但凡事不于先告状,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您上楼一趟,这些东西,您亲自交给俩孩子吧。”陈玉凤说。
马琳于是跟着陈玉凤一起上了楼。
这会儿9点,娃都在周雅芳卧室,因为二娃眼睛不好,不能看电视,周雅芳正在给他们讲故事。
因为屋子暖和,几个娃都穿的是小背心儿,一张不大的床,排排坐着,四双圆骨碌的眼睛,四颗圆圆的脑袋,正在听周雅芳讲周扒皮半夜鸡叫的故事。
周雅芳是在洗衣服的,边洗,边给几个娃讲故事。
而真实的周扒皮呢,就生在安阳县,跟周雅芳是本家。
所以周雅芳讲这个故事,更能讲的活灵活现。
就在窗外,马琳眉头一皱:“二娃的脸好好的,没有冻疮,齐彩铃怎么会说他生冻疮了?”
“因为孩子不仅有冻疮,还有皮炎,治不好皮炎,冻疮就好不了,所以他的冻疮才顽固了一冬天,今天我妈给他擦了地塞米松,孩子皮炎消了,冻疮自然就会消。”陈玉凤说。
马琳愣了好一会儿,深吸了口气。
皮炎算过敏。
而她女儿就是过敏体质,但那时她忙着干工作,把本身体质就弱的女儿交给张艳丽姊妹照顾,她们粗心大意,孩子就生生折在她们手里了。
齐彩铃何偿不是,她一个劲儿说孩子冻疮好不了是因为体质,不是她的错。
但她没有仔细研究过孩子的体质,没有用心去照顾才是二娃满脸冻疮的原因。
正好这时周雅芳端着着一盆衣服出来,要晾。
马琳本该走的,回头一看周雅芳晾的袜子,皱眉头了:“大姐,那是孩子的袜子吧,怎么破成那样,您如果有时间的话替孩子补一补,没时间就话,我这儿有票,我可以送她们几双。”她以为那些袜子和内裤是甜甜蜜蜜的。
说起这个,周雅芳特别生气,气到,已经不想用后娘二字为齐彩铃辩解了。
她说:“人穿衣服,外表光鲜不算啥,得要内里舒服,大娃二娃的内裤都太小,二娃股沟都给勒的发炎了,袜子全是破的,半个脚掌露在外面,彩铃可以花钱买牌子外套,为啥就不给孩子买几件好内衣?”
所以那些破掉的袜子,上面有洞的内裤,是俩男娃的?
犹豫片刻,她对陈玉凤说:“大娃二娃,齐彩铃很想要走,本来,我属意你照顾一段时间后就还给她的,但现在,她想要,就必须给我个理由,一个她以后能照顾好的理由,陈玉凤,等齐彩铃再来,我希望你也能在场,咱们一起好好谈谈这件事。事业和孩子,如果无法兼顾,我们就必须舍弃一样,你舍弃了事业,陪伴孩子了,我也需要齐彩铃从中选择一样。”
“好的。”陈玉凤说。
事业,钱,谁不想要
优秀的,得孩子宠爱的妈妈,谁不想当
可谁能做到两全齐美?
陈玉凤为了孩子,就必须暂缓事业,齐彩铃也一样,她必须从中选一样。
俩娃,只要陈玉凤不放,是肯定不会走的。
齐彩铃真想要,就必须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她就只能干生气。
陈玉凤这回倒要看看,一起长大的姐妹,齐彩铃来要孩子时,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马琳下楼,陈玉凤得送。
话说,今天周一,按理韩超不该回家的,但陈玉凤送完马琳刚准备上楼,居然见韩超一瘸一拐的来了,边走,还边在揉腰揉屁股。
他身后是许亮,在上赶着扶他,说:“韩营,徐磊心太黑了,居然踢您股沟,回去记得好好休息,今晚的夜班就交给我。”
韩超也在咬牙:“他妈的,老子的腰要废了……”
可他一扭头,就看见陈玉凤了。
然后男人瞬间就不瘸了,也不拐了,站得直挺挺的,夜色中军装笔挺,面秀目毅,眸光沉沉,仿如夜星。
他一边给眼色示意许亮走,一边风轻云淡的说:“今天不加班,我回家住。”
这男人永远死要面子。
“哥,我都听见了,徐磊把你打啦,还打得挺严重的。”陈玉凤说。
韩超还在坚持挽尊:“是被打了,但我是全军唯一一个能摁得住徐磊,让医生给他输液的营级干部,我被打,只是因为我懒得跟个骨瘦如柴的废人计较。”
“疼吗?”陈玉凤柔声问。
这狗男人小时候佝腰搭背,全无人形,但自打到了部队,给部队训成了活脱脱的衣架子,身材可好的,本该挺拔笔直,根株松柏一样,但此刻虽然强撑着,想要把自己挺拔起来,但还是给疼的佝腰耷背,全然成了当初那副混混形样。
不过妻子如此关怀的问,男人还疼吗,不但不疼,而且腰挺的更直,胸膛拔的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