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捏。”杨晏清的胃里舒服了,心里还是有点气,艰难地翻过身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道。
萧景赫的手熟悉杨晏清浑身上下每一处惑人的凹陷,每一处美丽的凸起,也更熟悉杨晏清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捏捏。
“周家的那个小姑娘早上来了。”
杨晏清将脸蒙在枕头里闭着眼思考,过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用下巴抵着垫在枕头上的手臂,懒懒道:“一个小姑娘……怎么教?”
“先生当初怎么教萧允的?”萧景赫其实倒是十分好奇杨晏清究竟是如何教导萧允,又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这两个人凝结成如此复杂又彼此包容的关系。
“教狼崽子容易啊。先让他熟悉味儿不咬人,然后再给他点带血的肉告诉他外面的人不能不信又不可尽信,之后教他捕猎的同时提醒他不能全然冷血无情……一年又一年,别人再加点东西,不就长大了?”杨晏清含含糊糊地说,“况且当年内廷之乱机会难得,斩断了那些依仗血脉想要上位的根本,废了他们后代的身份,之后便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但周国不一样,名正言顺继位的皇帝还好好坐在龙椅上活着,后宫更是和前朝瓜葛关联,错综复杂。”杨晏清说着就皱起眉,不耐道,“啧,这么丁点大地方,官儿倒是不少,出门马车撞死五个有四个都是大官,还有个是皇帝小妾的族亲。”
“之前沈向柳做事实在是太过仓促,既然要对冯经纬下手,就不该留着冯家,如今当年皇后生下的皇子皇女都被送往大庆做质子,周国境内冯家的势力尽数蛰伏,摸不清脉络。得传信回去,让沈向柳和顾文雍想个办法把那个名义上的嫡长子逼回周国,最好是私自出逃,这样才能钓出来更多的鱼……”
“那个国师倒是可以一用,但是棋盘上还差了点东西……”
“让我想想……”
在萧景赫的揉捏下,刚醒来没多久的杨晏清眼皮子又开始往下掉,就在这将睡未睡似醒非醒之际,婢女快步小跑而来,在门边匆匆禀报:
“庄主,夫人,连家派了媒人带着几箱纳彩拜见庄主,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你说什么?”杨晏清的眼睛缓缓睁开,转头看向门边的婢女,慢吞吞问,“媒人?纳彩?”
“是。”门边的婢女小心翼翼道,“说是……来为连家大小姐,下聘。”
萧景赫的神色一顿,表情有些古怪。
“引到前厅去。”
挥退了婢女,杨晏清感觉到身后按捏的动作停下,斜睨了一眼萧景赫,自床榻上掀被而起,在萧景赫陡然深沉下来的眼眸中走到衣柜前,当着男人的面慢条斯理地挑选了衣物一件件穿上,冷笑道:“让我来见识见识,是咱们院子里的哪枝红杏探过墙头想要去尝尝连家的甜头。”
萧红杏:“……”
*
作者有话要说:
在里面的才叫内人[小脸通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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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为后》清冷美人受vs腹黑帝王攻
年少收养一时爽,如今追妻火葬场~
第95章 连家二更
周国地域仅有一洲大小, 朝堂并不设六部,设宰相约束监察文武官员,起初周文固能以并不起眼的皇七子身份脱颖而出成为储君, 靠的就是在朝中根基深重,文武势力俱全的冯家。登基后立冯家女为皇后, 冯经纬这个岳丈则一步登天,坐上了宰相之位。
杨晏清没有特意去查过周国内廷的纠葛, 但看如今的形势, 想必这位同样是年少即位的皇帝心中另有宠爱, 沈向柳入宫之后也定是发现了这一点,这人惯于摆弄人心, 在本就存有裂痕与猜忌的关系中挑拨离间这事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至于这在皇后退居冷宫闭门不出、冯国相意外身死后突然得势的连家, 便是宫中那位帝王真爱的皇贵妃母家了。
只是这种直接派遣了媒人纳彩上门就要娶男子过门的行事作风, 以及面前媒人脸上谄媚的表情, 杨晏清不发一言地听完媒人长篇大论将连大小姐与萧景赫简直夸到天上, 缘分天造地设姻缘天成的屁话,手中的茶盏终于在媒人口干之下不住吞咽口水的动作中放下。
“既然是佳偶天成, 天赐良缘,我这个做庄主的自然不会当着府里人荣华富贵。”杨晏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玩味,他的心情竟然看上去很是不错, 就连对眼前这个看上去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媒人也能笑得斯文温和,“就是不知我家小锦去到了连家,是做妻还是做妾啊?”
“自然是正妻!这谁人不知连家大小姐向来看不上寻常男子,此番对府上郎君一见钟情,实乃天大的福气啊!”
在旁边听着感觉事情走势越发不对的萧景赫:“……”
“天大的福气啊。”杨晏清脸上的笑意越发温和, “可连大小姐看上的这位乃是在下明媒正娶公之于众的夫人, 连家这是想仗势欺人, 明抢良家了?”
杨晏清昨日带萧景赫去揽月馆的时候并没有丝毫遮掩,言及之时也称夫人,两人举止甚是亲密,连家的人几乎不用查,着人去揽月馆问一圈就能知道萧景赫乃是鹤栖山庄的庄主夫人,如今却还敢这般上门……呵。
媒人心道终于来了,笑得越发谄媚热情,两人就像是看不到仍在场的萧景赫一般,自顾自的交谈着:“杨庄主,大丈夫何患无妻?大小姐实在是倾心肖先生,回府之后整日茶饭不思,侯爷素来疼爱大小姐,听闻庄主有意在周国做些生意,与连家有姻亲合作可比钱家更有用些!就当是成全一段姻缘罢!”
“成全?”
“是啊,您想想看是不是这个……”
杨晏清抬眼淡淡了那媒人一眼:“话,可要想清楚再说。”
“官商勾结的确是更容易行事的路子。可我鹤栖山庄可不是来周国做生意的,更没有卖夫人的打算。若是连家大小姐实在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便多请几个大夫备着,可别一哭二闹三上吊,绝食悬梁在连侯爷眼里吃香,在我这可就没那么有用了。”
“至于成全姻缘……”杨晏清看了眼旁边早已经面沉如水的萧景赫,心知不能再逗了,脸上的神情转为沉冷,对那媒人冷冷道,“我这位夫人,姿容绝世,武艺高强,乃是我当年花了大心思大功夫才得以从夫人母家娶出来的心上人,平日里哄着宠着爱着,生怕一个不高兴便撒手没了,是我鹤栖山庄捧在手里的宝贝。那位连家大小姐的脸怕是伸到了琼州城门,平日里跑了无数货运马车才能说出这般强娶之言罢?”
“你!”
这媒人是连家的家生子,是一辈子绑在连家的下人,对连家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厚,自从连家得势,哪里有人敢这般明嘲暗讽一副看不起的模样?!
“杨庄主可要想好了。”媒人表情阴恻恻地威胁,“得罪了连家,恐怕杨庄主与肖公子再也没了出去这城门的机会。”
“鹤栖山庄不过一介商贾,哪里敢得罪国丈?”杨晏清的语调软了下来,眼珠一转,似是十分为难的想了想,犹豫道,“一家男百家求,只是小锦在我鹤栖山庄可不是什么小郎君,当年离家之时便说得清楚。就算是和离休书,也得是夫人休了我才是。”
媒人见多了世间真假痴情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世间男子常见的伎俩,不愿得罪权贵又不愿做负心薄幸的恶人,就将事情尽数推到伴侣头上,当即对这个没骨头的庸人轻视了几分,仰着下巴趾高气昂道:“那杨庄主便等着肖先生的休书吧!”
待到前厅的人散去,院子里还堆放着连家派人送来的纳彩之礼,萧景赫这才开口:“想要休书?”
“夫人写的可不算,得让陛下写才是。”杨晏清撑着腰酸端坐了好一会儿,这会儿人一走又软进了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