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戴纶巾斯斯文文的男人拱手推脱:“庄主,今日晚膳可是夫人给庄主亲手做的,属下入席,怕是不妥。”
“就是啊!咱们坐这算是啥意思!不成不成,我还是回我的演武场……”另一个壮汉也赶忙随棍上。
杨晏清的声音很轻,但是笑容里却带着威胁:“搞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要善后对不对?坐下。”
最后两个字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几处地方的主事以及淮济都木着脸入座,只留了杨晏清身边的那个空位。
萧景赫迈步进来的时候,见到前厅里坐着的几个人也是眉梢一挑,但杨晏清站起身将门口的男人轻轻拉到身边坐下,手指滑进男人的指缝间轻轻揉捏,温声道:“夫人,这些都是各个堂的主事。夫人如今失忆,今儿又挑了天狼楼武楼,以后就是武楼的楼主,正好趁着机会让他们都过来认认身份。”
萧景赫的脸色顿时柔和下来,反手握住杨晏清的手,只觉得难怪以前的自己没把持住,不惜入赘也要得到这人。
这人简直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心尖尖上蹦跶,每一步都踩的又准又狠,让他的心简直软成了一片。
婢女很快就端了菜上来,揭开盖子,一盘盘原料不明色彩艳丽的菜肴展现在一脸菜色的几人面前,杨晏清脸上的笑越发灿烂:“诸位不是十分关心夫人能不能照顾好我吗?都关心到手伸到后厨里抢大厨的事儿,现在就替我好好尝尝怎么样?”
萧景赫方才在做完菜尝了一口之后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人为难了,此时见杨晏清为他出头眼神更是柔和,拿起筷子夹了杨晏清面前的面点小兔子放在杨晏清盘子里,凑近杨晏清耳边小声咬耳朵:“吃这个,只有这个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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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在相信先生鬼话的道路上撒丫子越跑越远……[允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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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任务一更
这一顿饭吃的几个主事只想用最快速度将东西塞进嘴里然后立刻去甘大夫院子里报道, 杨晏清倒也没有再过多为难,有些事儿点到为止达到目的也就足够了。
萧景赫的小兔子糕点延续了以往的血红色内馅,但是比起其他菜……讲真, 至少吃了晚上不会拉肚子。
在几人走了之后杨晏清又吩咐厨房上了一桌菜,这一次就是清淡和肉食对半分, 萧景赫在醒来之前就一直没怎么吃东西,醒来后先是装睡又是胡闹, 这一顿足足吃了六碗饭才放慢了动作, 看得杨晏清眼中的笑意越发浓厚。
“听说夫人今天在武楼大显身手, 挑了武楼的护卫不说还压着武楼的楼主揍了一顿。”杨晏清想起方才桌上那个一直低着脑袋不敢抬头让杨晏清看到脸上淤青的男人,笑问萧景赫, “夫人觉得武楼弟兄的武功如何?”
“其他人还行, 之前的楼主武学招式尚可, 就是没用的动作太多。”萧景赫把嘴里的排骨咽下去才慢慢道, “比武可以, 杀人差点。”
真正奔着杀人去的哪里需要那么多花架子,那人看武功路数倒是的确是正统一脉的路数, 但是遇上正儿八经只为了取人性命的杀手恐怕是难以招架。
萧景赫看着桌上的菜,补充了一句:“厨房的那个,不错。”
“厨房那个是行伍出身, 后来退下去返乡,发现自己的母亲和女儿都被人害了,只留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孙女,愤怒之下提刀砍了那大员外一家,至今通缉令都还挂着。”杨晏清当然知道萧景赫会对什么样的人称赞, 毕竟哪怕没有记忆, 萧景赫依旧是那个铁骨铮铮的玄甲将军, “当时他说自己是伙头兵,我也就没多问,反正能进得来鹤栖山庄的都是有缘分的绝路人,之前做什么的倒也不那么重要。”
哪个军队的伙头兵能是那么一身煞气?萧景赫瞥了眼杨晏清,没拆穿。
……
两人进到书房,杨晏清的桌案上放着淮济送过来的天狼楼武楼的帖子,都是一个个卷起来的小纸条,看不出里面写的东西。
萧景赫十分自然的坐在书桌后,双手在杨晏清后腰一托就将人抱在自己怀里坐下,动作之流畅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少次。
杨晏清也是不介意这个温热的椅子,只要这人今天不要再闹他,他怎么样都行。
伸手将那些小纸筒都打乱,杨晏清对萧景赫道:“武楼的每一任楼主都必须要在半个月内完成武楼难度最顶级的一件帖子,这些都是差不多近半年没什么人碰的帖子,选一个咱们出庄玩玩?”
萧景赫的下巴靠在杨晏清的耳边,轻笑道:“确定是陪我去出任务,而不是逃避看账本?”
杨晏清哼道:“看账本数钱有什么可逃避的,我喜欢的紧,还不是夫人如今失忆,为夫哪里敢就这么贸贸然把夫人放出去?没准还没走出沪州地界就没人劫财劫色,到时候我怎么办?”
萧景赫对怀里人嘴上不吃半点亏的做派在这两日已经领教得十分到位,毕竟哪怕是被做到哭,这人的嘴上也还是半点都不服输。
揽着这人腰身的胳膊紧了紧,萧景赫伸手去抓桌上的小纸筒,结果手指刚碰到一个,旁边就伸过来一根手指头抢先将那纸筒弹开。顿了顿,萧景赫又去拿另外一个,结果还是刚碰到,就被弹开。
萧景赫无奈:“要不直接告诉我选哪个?”
“不行,坏规矩,夫人自己挑。”杨晏清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萧景赫的提议,然后继续在男人伸手去拿小纸筒的时候扒拉,直到最后男人手底下只剩下一个边缘角角微不可查画了一小条墨迹的小纸筒。
萧景赫见一直捣乱的那只手缩了回去,就知道剩下这个总算是对了,拿起来单手搓开,看着上面写的内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陈员外?”
杨晏清低低笑了声:“是沪州有名的酒大户,和各个商会的关系都不错,这几年也一直想和鹤栖山庄攀关系。陈家的铺子里有一种酒叫做蛛丝缚,以烈性美酒之名扬名各个州府,甚至于周国以及关外的蛮族都十分喜爱这种南方十分少见的烈酒。”
“这陈晖早年科举失败,回乡途中路过沪州,被当时砸绣球的陈家小姐看中,原本同姓不得通婚是规矩,但奈何陈家小姐乃是陈家的独子,自幼受宠骄纵,陈家人拗不过陈家小姐,想着到底是入赘,同姓倒也能少些芥蒂,便接纳了陈晖。
这陈晖也就一夜之间成了沪州富商的乘龙快婿,其后更是靠着经商头脑将陈家的家业翻了几番,令陈家上下对其掌管家业心服口服,只说陈老爷子给自己选了一个极好的继承人。”
“陈晖对那陈家小姐不好?”萧景赫手中的纸条赫然写着——将陈员外夫人嫡子的死因查明,公之于众。
后面写的报酬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陈家。
“不,恰好相反。”杨晏清细长的手指划过萧景赫手中的纸条,语带深意道,“成亲后他对陈家小姐千依百顺,一心一意,不纳妾,不养外室,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整个沪州府都知道陈晖的深情不移。”
“只可惜陈夫人虽然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身子骨却不太好,这些年来甚少出门,基本都居住在水心榭里静养,只偶尔会叫一些说书先生或是戏班子去唱曲解闷,而那陈晖自从陈家小姐搬去了水心榭,只要不外出,几乎日日都要前去探望陪伴。”
“不过啊……这陈夫人早年就被郎中诊断汤药伤了身无法生育,因此陈家到现在都没有个血脉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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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晏清的启程,换个意思可以理解为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