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老头没想到萧景赫会这么直接当面给他们难堪,一直被萧景赫尊敬以待,言听计从惯了的老人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接受萧景赫突然的变化,想到这变化出现的契机,两人看向杨晏清的视线就像是淬了最要命的毒。
“别生气,二位年纪也大了,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尽管说。”杨晏清拱火气人的本事堪称一流,“王府上有医术拔尖的大夫,御医也是立刻就能叫来,只要二位但凡还剩一口气,都能救得回来。”
“毕竟咱们王爷一向是尊敬长辈的,怎么会让二老竖着进来,躺着出去呢?”杨晏清的嘴角的笑看在那两个老头眼里简直是明晃晃的挑衅和嘲弄,看的两个人恨不得手边有把刀过去砍了这小白脸的脖子。
“还不快安慰安慰两位老人家?这人老了啊,有些事就容易想不开,念旧情,脑子却不够使。”杨晏清推了一把萧景赫,惋惜叹气,“要不那些诗词话本里怎么说英雄迟暮哀婉叹息呢?古人诚不欺我啊~”
“咳。”萧景赫险些没绷住脸上的表情,连忙抬拳抵着唇干咳了一声整理了表情才朝着两个已经气得嘴唇发抖的老人赔罪,“是本王言辞不当,冒犯二老了。本王在此赔个不是,还请二老多多谅解,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过就算是倒下也没事,府上的甘大夫医术着实不错……”
“后面这句不用说了。”杨晏清怼了一下萧景赫的腰,“你真把人气晕过去,回头我还要去御史那边替你抹平,麻烦死了。”
萧景赫逮住机会攥住杨晏清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把色令智昏的模样做了个十成十:“行,听你的。”
“你、你们——”
那胖老头眼看着就要往后仰倒,这时候淮舟恰到时机地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放在两个老头儿旁边的桌案上,躬身有礼语气平稳道:“二位大人,这是府上大夫熬的清热去火的汤药,主治气怒攻心,郁结不散之症,熬了有小两个时辰,药性正合适。”
两个时辰?
合着这是他们刚踏进王府里,这些人就把去火的汤药熬上了?!
胖老头本来梗到喉间的气愣是硬生生咽了下去,就算是争这口气他今天也要走出靖北王府的大门!
……
萧景赫目送两个平常念叨他头疼又碍于情分没办法应付的老头儿颇有些步履蹒跚的背影,感叹道:“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先生这张嘴,的确妙极。”
摆手示意淮舟把那药撤了,杨晏清轻哼一声站起身:“下次这种事自己解决,平白浪费我时间。”
萧景赫见杨晏清往主院走,立刻跟上去黏住,就这几步路都得蹭着牵上书生的手,黏黏糊糊的样子看的身后的淮舟直捂腮帮,暗自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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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没有二更是因为去买米买面买各种物资了……
排队,联系人,上上下下跑了一天,实在是没心力qaq,零点还是会照常更,二更的话小可爱们就偶尔刷一刷看随即掉落吧,这几天确实是得囤点物资,我们小区眼看着出了四五个确诊了……要命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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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秘密
冬日刚过, 春闱还没开始,杨晏清便忽然病倒了。
这一场病可谓是毫无征兆且来势汹汹,一下子抽空了杨晏清这个冬天难得的自在恣意, 被甘大夫灌了药昏昏沉沉睡了三四天,清醒的时候满打满算还不到三个时辰。
宫里的御医来了两三趟, 萧允更是亲临靖北王府看了一次床榻上高烧不退的杨晏清,走的时候表情很是难看, 眼神既是担忧又是复杂。
甘大夫却显得十分镇定, 有条不紊不慌不忙地把脉施针开药, 脸上没见半点焦急慌乱之色,连带着旁边打下手的桑念齐也是一脸镇定, 只每日守着杨晏清隔半个时辰就把脉记录脉象变化, 没几天就写满了半个小册子。
“可算是发出来了, 王爷也不用太过担心, 这么睡着将养几日不是坏处。淮舟那边有经验, 回头做些药性温和的药膳补一补就是。”甘大夫见萧景赫这几日肉眼可见的越发暴躁,终究还是将人拉到一边说道, “他的身子其实一贯是不好的,毒性这几年早已缠绵进了五脏六腑,哪怕是拔了毒也少不得要养几年, 更别说现在毒素只是暂且压着。”
“王爷也不想想,王府的好东西、皇宫的药材也没少往镇抚司堆。若是真的下重药能有这么显著的效果,我还能藏着掖着不给他用?”甘大夫捋着长须叹道,“前些日子那药膏的确是大补,但补是补了, 内里还是亏空着, 你看着人生龙活虎好似什么事都没有, 总还是有反噬的一天。”
病人的情况好不好,看大夫的表情的确是最直观的衡量方法,看甘大夫这表情平静的模样,萧景赫的焦躁也略微平静了些。
“不过好在这次也算他有分寸,没太让毒素侵入内里,没有上次那般疼得苦不堪言。”甘大夫顿了顿,“以后房事这方面也还是要注意些,倒不是说让你们禁房事,新婚燕尔的老夫能理解,但是凡事都有个度,别太孟浪。”
甘大夫想起方才诊脉时候看到的那胳膊,老脸都臊得慌。
饶是萧景赫向来脸皮厚也扛不住这样的说法,顿时咳了两声低声应下。
两人正在院子里说着,蒋青兴致高昂地迈步跨了进来,见萧景赫站在院子里面,顿时脸上染上了些担忧:“嫂嫂还没醒?”
甘大夫见他们有话说,拱手一礼退下了,跟在杨晏清身边的人最是拎得清,该知道的事情要操心,不该知道的事情不上心的道理。
“快了,你来什么事?”萧景赫侧身拦住想要往内室走的蒋青,皱眉问。
“嫂嫂前段时间安排给我的差事我做完了啊!我可给你说表哥,这次是大事!”蒋青拍了一把萧景赫的肩膀,惹来萧景赫嫌弃的瞪视也不在意,兴冲冲地就想往里走,“嫂嫂真的是神了,他猜那孟府的事儿猜了个七八真,但是后面还有个事儿说不定嫂嫂听了都得醒过来!”
萧景赫领着毛毛躁躁就要往里冲的蒋青衣领,咬牙:“少给本王进去添乱,先生现在需要静养,那些事先放到一边!”
“不是,表哥,这事真不能放!”蒋青挣扎了两下没从萧景赫手里把自己的领子救出来,当即有些着急,“二月九就要开春闱了,到时候就晚了!”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桑念齐端着药碗掀开帘子出来,瞪了一眼吵吵嚷嚷的蒋青,表情有些生气:“先生醒了,让王爷和将军进去。”
两人进去的时候杨晏清已经被桑念齐扶着靠坐在床头,萧景赫一进去先是探了探杨晏清的额头,没感觉到第一日的高烧温度后才松了口气,随后坐在床边将人动作轻柔地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抽走那碍事的枕头扔到了床尾。
蒋青看着又贴在一起的两个人,想起还不知去向的阿柳,顿时胃里有种被塞满了的饱腹感,心头也像是什么东西挤破浇了汁水,酸楚苦涩得厉害。
没人在意,也没人招呼,蒋青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眼巴巴地看着那边两个正在咬耳朵说悄悄话的。
杨晏清将萧景赫非要贴上来牵着的手拽过去按在身下:“别动,牵着手心里都是汗,不舒服。”
甘大夫给杨晏清压了一床厚被子,被子里更是塞了汤婆子想让他发汗,这会儿杨晏清整个人都在往外冒热气,半点都不想和火气充足的萧景赫贴贴。
手能伸进去先生的被窝也挺好,萧景赫在这方面也是很容易满足的,反正先生这会儿整个人都在他怀里,想着想着,萧景赫又把杨晏清悄悄往下扒拉的被子拉上去把人裹着。
散热失败的杨晏清抿了抿唇,有些不开心,神色恹恹地看向蒋青:“孟大人家的那个庶子捅出什么天来了?”
“这事儿我得跟你们从头讲!”说到这个,蒋青的兴致就又起来了,也不顾面前两个小动作不断的新婚夫夫,自顾自开始叙述这几日的丰功伟绩,“之前嫂嫂不是要我去苏梦斋接近那个孟泽嘛!有婉宁帮忙牵线,喝了几次酒之后那个孟泽就拿我当亲兄弟似的,每天听曲喝酒都叫着我,什么都不管不顾。而且他现在可是大方的很,说请这个楼里的客人吃酒也就一句话的事儿,事后的账全记在孟府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