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击退周泰之后,竟然丝毫不乱,还驱马袭击了数名骑兵,张辽行至周泰一旁,关切道:“幼平,伤势如何?”
“此子蛮力甚大,不可硬磕。”周泰说着,双手不由得发颤,虎口已然有血流出,可见过往的十数合硬拼,周泰吃了亏。
孙策立马战定,虽只有一骑,却似睥睨一军,丝毫无惧,但和周泰互拼之后,双臂也有些颤抖,方才是战斗,是实打实的硬碰,没有丝毫的里胡哨,地方将领在力量上或不如他刚猛,但韧性极强,即便震得虎口打疼,对抗起来亦没有半点留手,甚至不怕自己的双手会废掉。
周泰如此表现,孙策心中不由心生敬意。
张辽目视孙策,未有轻举妄动,对于这个横空杀出之人,也颇为忌惮。
“幼平,伤势如何?”张辽再次问道。
“些许皮肉伤,不足为虑。”周泰回道,“观此人战斗,颇为威猛,我方骁士几无一合之敌,此战恐因一人之力而逆转,是周某无能!”周泰说中,满是遗憾之感,此战乃是为主公之首战,想不到便遇上如此强劲的对手。
“幼平无需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攻守之势,本就变幻莫测,若真是无法对付此人,先退回南昌,也……”张辽正说话,突然止住。
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人。
一名骑士径直行到他的跟前,一身暗红色铁甲,尤为显眼,张辽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熟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来者身后却背负两旗,一旗上书“渤海”,另一旗上书“太史”。
“子义,缘何在此?”张辽诧异问。
“自是主公得了消息,豫章战事紧张,虽有文远主持大局,却也缺少先锋之将,故而派我前来襄助文远。”
张辽一听,叹道:“还是主公运筹帷幄,滴水不漏,眼前,还真在为此事犯难。”
太史慈看了看周泰,最后目光落在其马槊之上,周泰之名,他在广陵已经听说,而且他得了主公之槊,也是羡煞众人。
“想必这位便是周泰周幼平吧!”太史慈见礼道。
“周泰见过将军!”周泰一还礼,马上进入角色,开始介绍,“孙坚军之将,首重力量,攻势非常刚猛,且耐力持久。”
太史慈循着目光,看向孙策,默默从伸手取出两支手戟,握在手中。
太史慈之手戟,也是渤海王所送,虽形似典韦之戟,但明显精致不少。
“那我便去会会此人!”
太史慈当即冲向被孙策隔开的战场,径直来到其前面。
“来将何人?”孙策问道。
太史慈回道:“东莱太史慈!”
说罢,太史慈也不废话,举着双戟便杀向孙策。
孙策瞧其来势,便觉此亦非寻常,当即慎重对待,霸王枪一横,回冲太史慈。
两人即将接触时,孙策霸王枪抡出,近乎一百八十度的攻击令太史慈避无可避,然而太史慈却未选择回避,而是双臂微曲,双戟交叉,直接硬碰硬怼了上去。
“铿”的一声重击闷响,几乎响彻战场。
两军将士纷纷停下动作,观摩起战斗来,太史慈双戟交叉,竟然将孙策全力一击生生挡了下来,双方兵器磕在一起,来回翻转,似在角力。
两人再以用力,双双分开,就连战马,也跟着退了几步,惊得两军将士目瞪口呆,如此猛将单挑的景象,可不多见。
分开之后,两人再度出击,一人一枪,一人双戟,叮叮当当交击十数合,依然胜负难分。
“子义真乃青州猛士,竟与之厮杀而不落下风。”周泰道。
张辽笑笑,“太史子义乃是主公在青州时,亲自去寻访而来,主公眼光,一如既然的毒辣,子义有不输典韦之力,匹敌子龙之勇。”
周泰看了眼战场,又道:“文远,此时子义激战正酣,我军再度掌握了主动权,不如此时全军出击!”
张辽目从战场扫过,周泰所言,再赞同不过了,敌方的最强战力,已经被太史慈缠住,那么此战的主动权,便再度落在己方手中,如此良机,岂能错失。
张辽道:“幼平暂歇,此次由我来率队冲锋!”
张辽说罢,下令:“全军,继续冲杀!”
原本观战的一方,突然发起冲锋,孙坚军也是始料未及,双方将领明明在一较高下,未分胜负,想不到对方竟然趁此机会杀了上来。
韩当见状,当即骂一声对方不讲武德,却不得不认真对待。
继续战,还是劣势,直接撤,那少主怎么办?
韩当和朱治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少主尚在厮杀,他们做臣子的,岂能逃撤,唯一的路,便一战到底。
而这,便是张辽所望。
张辽一走,周泰便对蒋钦道:“公奕,你速跟在文远之后,以弓矢护之,切不可令其受伤!”
“兄长,我知道了!”蒋钦回道,当即换了兵器,手持弓箭,跟了上去。
张辽冲杀在前,入阵之时,横槊一扫,前方顿时血浪翻飞,阵前五人,三死两伤,张辽收槊,指向前方,再攻前方独一人,后者骑兵与抬枪格挡,然而木枪击打在铁槊之上,未能偏斜半分,而槊锋不止,一击穿胸,直接透胸一寸有余。
张辽用力一抬,将那槊上之人,径直举起,狠狠砸向一旁。
韩当见状张辽杀得起劲,当即迎击上来,尖矛遇马槊,双方激战十数合,才堪堪分开,韩当骂道:“先锋尚在挑战,竟趁机偷袭,便不要怪我放冷箭。”
说罢,韩当当即张弓,然而不等他射出一箭,射手直觉便令他一阵不安,几乎本能的一闪。
一支箭矢,几乎掠着头顶飞过,惊险异常。
韩当一扫,便瞧见张辽身后不远处,竟然有一持弓射手,正做搭箭状,不由分说,第二箭拉至满弦,径直射来。
韩当整个身子一趴,近乎伏在马背之上,第二箭,也险险的躲过了。
战场之上,只有杀敌手段,哪来那么多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