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想想郭图之言,还真是有理。
特别在如今张辽高顺还是煽动城中民意。
“或许,攻城之日,正在跨年之时。”
袁绍没由头的说了一句,两人随之发愣。
——
刘擎正在喂桥霜养的鱼,在桥氏后宅的池水旁。
今日无风,万里无云,冬日这种天气可不多见,是个晒太阳的好日子。
突然,典韦快步跑来,惊扰了刘擎的携美游园兴致。
“主公,奉先回来了。”
刘擎将食饵交到桥婉手中,和典韦走到一旁。
“捉了多少人?”
“袁术相关人士四五十人,袁术,还有其妻妾,家眷,僚属,其余还有上千降军。”说着,典韦又补充了一句,“听说袁术实惨,奉先几乎没有多追,袁术饿的走不动了。”
唉,好歹原也是一方诸侯,可惜遇上刘擎这个作弊的,南阳也站不稳,庐江也拿不下,皇帝国号什么的,也没捞到,只过了一把代天子的瘾。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菜瘾还大。
最后真如游荡的丧家之犬,孤魂野鬼,冢中骷髅王。
刘擎告别两女,径直离了桥宅,前去城中的营地。
今日,虽未起风,但注定是要杀伐的。
两人随一众禁卫到了营地,吕布已然将人押入。
校场之上,数十人跪着整整齐齐,唯独袁术站着,哪怕已经饿得累得双腿发颤。
到底不是陶谦这等草莽,袁术有自己的心气和骄傲。
刘擎上前,打量着他。
发髻凌乱,胡须杂章,虽身着华服,却满是污秽,与干净到发光的刘擎形成鲜明的对比。
“袁公路,久闻大名,兜兜转转,你我终于见面了。”
刘擎心绪毫无波动,只是寻常说了一句,权当打招呼。
一位历史人物活脱脱的立于眼前,刘擎与他,仅是立场之差,并无仇怨瓜葛。
袁术也打量着刘擎,虽听过不少年少英雄的话,但见到刘擎年纪,袁术还是不由得暗探,拥有如此雄姿的年轻人,这么多年,他只在孙坚之子孙策身上感受到过。
“渤海王果真好相貌,袁某此番,多有失礼。”
袁术不着边际的说着,这话听起来,很装,这便是大士族子弟不可一世的臭脾气么?
“玉玺何在?”刘擎开门见山问。
袁术也没有隐藏,从袖中露出一只锦袋,两手发颤的拿了起来,当着刘擎的面,将之取出。
碧玉晶莹,十分吸睛。
“今日便是你袁术末途,可还有什么话想说?”
袁术没说话,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家眷,刘擎欲想中的“罪在我,与我家人部下无关”之类的话,怕是听不到了。
这合理吗?这很合理,像袁术这种利欲熏心之辈,多是十分自我的。
就在刘擎以为要在沉默中结束一切的时候。
袁术突然开口了。
而这句话竟然是:“何日伐袁绍?”
“两日之后。”刘擎坦诚相告。
袁术原以为刘擎灭了他,至少要休整数月,届时已是开春,又是春耕时期,不能起兵荒废耕种,所以会拖很久。
刘擎的答案着实惊掉了他的下巴。
竟然是两天。
也就是说,渤海王收拾完他的同时,已经完成了对其兄长袁绍的作战部署。
袁术心中突然多了一分豁达和释然,自己败的不冤。
无论在雒阳,还是在南阳,抑或是距离中原隔着千山万水的庐江郡,渤海王也能做到步步为先,这是他最大的困惑。
袁术道:“袁某不解,你为何进能算到我进攻庐江,并提前安排兵马截击?”
刘擎内心十分顺畅的答了一句,因为我玩烂了三国志啊。
而且对你袁公路的心思拿捏的十分精准啊。
下江夏,会和孙坚一起下长沙吗?
不可能。
那么答案只有扬州的庐江了,因为九江丹阳等地,是袁绍的地盘。
以袁氏这兄弟情深的,安能夺兄弟之基业啊?
刘擎笑笑,袁术还想做个明白鬼。
“既然你诚心发问,本王不妨大发慈悲的告知与你,因为本王知道,你们这些反贼,心里算计着什么!”刘擎放大了声音,几乎让在此所有人都听见。
“袁氏已至如此壮大地步,百姓呢,天灾连年,疫病横行,张角尚且知道施符水救人,你们这些大汉之臣,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如跗骨之蛆,蚕食社稷,蚕食苍生,你等不该死,谁该死?”
刘擎大声质问,一句句掷地有声,校场上寂静一片,就连袁氏女眷的啜泣声,也变得微乎其微。
袁术被这句彻底骂破了防,突然回想起昔日为皇庭陛下一介郎官,心中想的全是护卫宫室安全,即便后为虎贲中郎将,也是在奋力奉命平乱。
“呵呵呵!”
袁术突然一阵冷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似乎心中的支撑轰然倒塌。
“咚!”的一声,袁术重重的跪在地上,跪着眼前的渤海王,这个在此时此刻,留着刘氏皇血的宗亲。
这是汉室社稷最有力的维护者。
袁术颤颤的将手中玉玺托举而起,用尽最后的力气道:“袁术奉还国玺!”
刘擎上前数步,双手接过,淡漠的看着袁术。
袁术低头看着自己,默默的擦拭着锦服上的污秽,又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最后沾了沾口水,捋了捋杂乱的胡须,使其结成一束。
刘擎默默的看着他整理自己的“遗容”,心头也不由浮起一丝凄凉。
末了,袁术发出最后一丝中气,声音已致嘶哑。
“袁术,求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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