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的战斗,以阴夔的投降而告终。
阴夔如愿以偿的进了昌邑城,只不过是以俘虏的身份,被绑进去的。
入城之后,张辽径直前去寻找李乾,这才得知李乾重伤正在救治的消息,于是由部曲带路,径直寻去李宅。
而此时的李宅后堂,到处是忙碌的身影,张辽来到之时,便见到了少年李典,正指挥家仆,传达各种明亮。
“张伯,水烧好速送去家主屋中,清洗身体。”
“全顺,速去城北请林老先生前来,他是昌邑最好的医师之一。”
直到仆役提醒,李典方才得知是张辽将军来了,这才过来迎会。
“叔父生命垂危,将军多多包涵。”李典赔罪道。
张辽望着李典如此年轻,如此通事理,不由得感慨,果真年少英才,自己这般年纪,还在马场与小伙伴玩摔跤呢。
“无妨无妨,李家主状况如何?”张辽问。
李典摇了摇头,“很不好,叔父胸腹各有箭伤,伤口极深,已伤及腑脏,恐怕……”
张辽一时不知如何安排,对身后兵士道:“将阴夔押来!”
兵士离去,张辽与李典寒暄了一阵,说起来张辽的年纪也是个大少年,又都是爽朗之人,几番交流,觉得颇为投缘。
阴夔押来之后,张辽直接道:“老弟,阴夔在此,李家主因他而伤,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听凭你发落,主公那边,我去说。”
李典怒目视之,若不是他再度来犯,叔父便好好的在这昌邑做个县尉之职,自己也可以好好的在钜野读圣贤书。
李典的目光要吃人,看着阴夔浑身发毛,就在李典打算开口之际,家中仆役再度跑来道:“少家主,家主唤你!”
“叔父醒了!”李典一兴奋,眼中杀意顿时消散,旋即对张辽道:“文远兄,我先去看看叔父!”
“请自便!”
李典离开了。
张辽饶有兴趣的看着阴夔,心想着一会李典可能宰了他,不如物尽其用,就地审问审问。
“阴夔,你多番率军攻打山阳,可是受了袁绍之意?”
阴夔一听,将目光转至别处,显然是不想开口。
“陶谦协同行动,已于半道被我所劫,兵败而逃,至于鲁国的埋伏,朱灵也已解决,此刻正兼程赶来。”张辽自顾说着,似乎也不理会阴夔。
“赵子龙你听说过吧,你猜陶谦率军出击之时,彭城是否空虚?”
“休要唬我!彭城与青州隔着琅琊东海二国,赵子龙能攻彭城,难道会飞不成!”阴夔反驳道。
“你的消息,也太滞后了!琅琊相萧建请辞归田,赵子龙将军进驻其中,你难道没听说过?算算时间,子龙现在应该过了东海,已至彭城了,毫无疑问,待陶谦率残兵败将回去之时,却发现彭城已失去。”
“你说这些,与我何干!”阴夔不情愿回道。
张辽则进一步释放信息。
“青州的张郃将军,也已率军往山阳郡前行,可能你不了解,就是那个击败了公孙瓒的张郃。”
为了让阴夔能更好的理解张郃的战力,张辽十分体贴的拿参与过讨董会盟的公孙瓒做了对比,十八军镇虽然一败涂地,但非常受这些人津津乐道。
“说不定我主渤海王,听闻山阳遭袭之后,会亲自率军前来。”
提到渤海王时,阴夔终于不淡定了。
急道:“山阳之地,乃是袁氏所有,是渤海王强取豪夺在先!”
“袁氏所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来原始之地一说!还是说袁遗任职山阳郡守之时,中饱私囊,侵吞百姓田产!你身为士族,却说出如此悖逆之言,你的圣贤书,难道都读到狗身上吗!”
“你——”阴夔无力辩驳。
瞧着气着阴夔了,张辽笑笑,又道:“阴夔,你以为本将来此,朱灵、张郃两位将军来此,还有我主亲来此地,所谓何事?”
张辽一问,阴夔顿时一悟:对啊,他们都来山阳郡作甚?
守城?这不可笑么,其中任意一支,都能将梁军正面击溃,都敢过来至于么。
那他们来干嘛?顺着这个思路想着,阴夔突然一懵。
渤海王要反击,渤海王要进攻梁国!
这……得将消息传回去才是!
就在阴夔急着思虑之时,只见李典又来了。
张辽望了他一眼,李典面色阴沉到了极致,面如冰霜,说的就是这般,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李乾家主凶多吉少了。
“老弟,家主他……”
“叔父重伤不治,已离李氏而去!”李典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
阴夔听得此话,顿觉寒意浸透全身,原本他抱着必死之志,然而现在,他想活,他想将渤海王企图的消息带回去。
张辽指了指阴夔,照旧说道:“李家主因他而死,要杀要剐,随老弟的便,主公若是问起,就说本将在战场之上,就将他枭首了!”
李典一言不发,拔剑上前,矮小的各自,不协调的拿着制式长剑,将之撩在阴夔肩头,离其脖颈仅差半毫,阴夔的脖颈甚至能感觉到剑刃的寒气。
“小家主,你且听我说,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死伤难免,李家主乃是为城捐躯,英勇之举,渤海王自有褒奖,岂能迁怒于我这一降卒。”阴夔急道。
张辽笑而不语,阴夔他急了,知道了大消息,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活,然后通风报信。
真是一条忠诚的袁氏狗。
然而这话对李典而言,惹恼甚于求饶,李典直接将剑刃那半豪距离抹了去,阴夔脖颈之上,立即浮现一道清晰血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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