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八大胡同(二合一)
乾武帝之所以这段时间在京城只开展小御茶一门生意，没有开展精盐生意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精盐生意此事关系甚大。
一开始，乾武帝在精盐上看到了广袤的前景，而且精盐是经过李长风那边多层技术提纯，无害可食用，远要比起如今官盐还要好上太多。
按理来说，依照当初李长风在长青宫时的提议，一盒卖个一百六十六两是轻而易举的。
可当时乾武帝也是被一时蒙蔽了心，回到京城才想起来精盐此事若是处理不好，一不小心就容易与世家产生对立。
别看乾武帝现在是大乾的皇帝，可是对于世家依旧是忌讳莫深。
当初大丰皇朝的推翻，虽有他揭竿而起的缘故，但实则上很多方面都借助了世家的力量。
当初乾武帝为了推翻大丰皇朝，成立大乾，可是许以世家不少承诺，而且他立志成为千古一帝，被后世人所敬仰，自然不好做出那等飞鸟尽，走狗烹的事情。
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很是麻烦。
经过高大力的一番解释后，李长风便更清晰地明白到世家的不凡之处。
说到底当今大乾的成立，背后多得了八大世家的帮助。
八大世家，都是传承久远的古老世家，不乏历经了数个朝代，不仅仅在朝堂上有着深厚的势力，而且在民间以及江湖，同样如此。
李长风经过了解后，得知这八大世家，如同诸侯一般，不但掌握着诸多民间生意，在朝堂上也有相应支持的权臣，甚至坐拥私兵，权势滔天。
若是其他人胆敢豢养私兵，乾武帝自然第一个不放过。
可世家坐拥私兵这一点，也是当初乾武帝为了推翻前朝，与八大世家合作，承诺给八大世家的。
甚至八大世家的一些人见到了乾武帝都无需行跪拜大礼。
由此可见世家在这个天下的能量之大，给李长风的感觉，如同前世的古代望族。
官盐，同样也是一直以来被八大世家之一王家所牢牢掌握着。
以前对于官盐这等能够掠夺天下财富的大生意，乾武帝虽然明知被王家掌握在手中，但也知道王家的官盐是天下间最好的盐，就算是皇家也没有这般技术，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有了更叫的精盐，自然不希望官盐生意继续被把控在王家手上。
说到底，一方面是乾武帝希望借助精盐改善天下老百姓的食用与身体健康，另一方面是官盐生意收益太高了，甚至乎大乾一年税收支出后，最后能够进到国库内的，还没有王家贩卖官盐的一个零头多。
乾武帝能不心动吗？
万分心动！
如果有了更多的钱，就可以投入在民生、军中，将大乾治理得更好了。
而且乾武帝更不希望官盐生意把控在世家手上，而是希望牢牢掌握在朝廷手上。
因为官盐涉及太大了，关系于民，若是王家趁机造反，光是官盐这一块就足以让无数百姓为之卖命了，对朝廷的威胁太大了。
但乾武帝也不愿与王家站在对立面。
回到京城后，乾武帝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于是希望听取一番李长风的意见。
李长风沉吟片刻后，道：“父皇，八大世家乃是辅助您成立大乾，在民间也深得民望，若是贸然进行精盐生意，必然会惹得王家的不喜。就目前阶段而言，得罪王家也不值得，王家若是不喜，对父皇您的声誉也有兴趣。”
乾武帝深以为然地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可有什么办法？”
李长风翻了翻白眼，这便宜皇帝老爹也是不要脸，分明就是他要应付的难题，居然推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精盐这可日进斗金的生意，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放过，于是便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乾武帝眼前一亮，本来跟李长风说一声，只是想要倾诉一番而已，有些事情，哪怕就算跟最亲近的慕容皇后说了也没用，只会徒添慕容皇后的烦恼。
他不愿慕容皇后在管理后宫之余，还多出几分烦恼。
但李长风就不一样了，乾武帝觉得让这混账小子烦恼也没事，谁让他整天惹得自己生气。
没想到这混账小子还真有办法。
李长风道：“很简单，潜移默化，逐步渐进。”
乾武帝与高大力相视一眼，都没有听得明白，便皱眉道：“这么说？”
李长风正色道：“父皇，当初在秀丽湖畔，儿臣曾让你将精盐弄成小贡盐，一盒售价一百六十六两一盒，这个放在这上面也是能做的。如果精盐贸然大量放出市面上，必然会动乱官盐本来的市场环境，王家自然也会为之针对，对我们很不利，甚至对朝廷不利。”
“但如果将精盐一开始的方位，就放在高端市场上，哦，所谓的高端市场就是指非富则贵的群体上。”他先是解释了一番高端市场的意思，而后道：“一开始对外说，精盐的产量极少，而且售价极高，一盒一百六十六两，你觉得王家还会不会如此之大的敌意？”
乾武帝眼前一亮，此着不得不说实在是秒啊。
如果贸然将精盐大量投放在市面上，必然会严重冲击到王家的官盐生意，如此一来，必然惹得王家的不喜。
但如果一开始只是做高端市场，产量低，售价高，根本没有多少人能够买得起。
王家就算知道了根本不会多少心生怨言。
说到底，精盐的产量太低了，购买的人太少了，购买者只是官盐的九牛一毛，根本产生不了威胁。
“伱的意思是说，先占据高端市场，然后逐步地扩大精盐的声音，让王家一步步地松懈，让精盐逐步地占据本来属于官盐的市场？”乾武帝何其聪慧，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大乾的开国皇帝，当即就明白了李长风口中所谓的潜移默化、逐步渐进是什么意思了。
“父皇果然聪明。”李长风笑嘻嘻地朝他举起了一根中指，让乾武帝皱眉：“你为什么举起中间的手指，朕怎么感觉怪怪的？”
“父皇误会了，竖起中指是称赞别人很聪明的意思。”李长风脸不改色地解释，他不可能会说自己就是想要举起中指，鄙视乾武帝。
“原来如此。”乾武帝点点头，“你继续说下去。”
李长风收起手指，道：“时间，是世间上最伟大的力量。我们可以先利用精盐占据了高端市场，而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步一步地进行降价，逐步占领中端市场，继而占领低端市场。期间或许要费几年、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但这样一来，其实是最稳妥的办法，一步一步地进行蚕食市场。就算王家明知道自己的官盐生意被占据，但也没有办法，也只能被动地接受。”
虽然惊奇于中端市场、低端市场这样奇奇怪怪的词汇，但乾武帝也猜得出来大概的意思。
“不愧是朕的好皇儿，果然聪明！”乾武帝很是开心，朝李长风伸出两只手，笔直地竖起了两根中指，表示了高度赞扬！
高大力也连忙竖起中指：“九皇子殿下的确聪明无比！”
李长风：“……”
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很好，这件事便交给你来办吧。”
乾武帝感觉今日与李长风交谈，收获甚大，自然也直接让李长风处理这件事。
“让儿臣办没问题，不过正如儿臣此前所说，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们君王父子，做生意同样如此。”李长风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帮乾武帝办事，没理由乾武帝一点力都不出，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全干完了，还要分账的。
于是直接就提出了利润分成这方面。
“合该如此。”乾武帝看向他，“既然你与朕做生意，朕也不占你便宜，便二八分吧。”
“您二儿臣八！父皇啊，像您这么实诚的合作伙伴可真是少见，那儿臣就却之不恭了！”李长风没想到乾武帝居然只要二成利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还以为会狮子大开口呢。
乾武帝冷笑一声道：“想什么呢？是你二朕八。”
李长风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怒声道：“父皇您开什么玩笑？精盐是儿臣这边制造出来的，商铺又是让儿臣来找，又让儿臣来卖。什么事情都是儿臣干，您就一点力都不出，竟然还想拿大头？”
他都气笑了。
什么都不干还想要大头，李长风宁愿直接掀桌子了。
乾武帝眼睛一瞪：“没有朕的允许，你能开的下去？”
要是皇帝使绊子的话，这生意还真没法做，但李长风也不怕，嗤笑道：“大不了不干就是了，反正儿臣除了精盐外，还有大把的生意可以做，甚至只要儿臣愿意，直接找上王家一起合作做精盐生意，您看王家答不答应。”
乾武帝勃然大怒：“你敢！”
高大力看得心惊肉跳，九皇子殿下还真的是够胆大包天的，居然敢威胁陛下。
普天之下，还真没有几个人胆敢如此。
上一个胆敢这样的，坟头草都比人还高了。
李长风一点都不害怕，与乾武帝对视，冷笑道：“您看儿臣敢不敢就行了。”
君王父子二人对视许久，乾武帝见这混账小子一点都不害怕，半响后只得语气软下来：“五五，最多只能是五五分，最少一点都不行。你想要在经营这精盐生意，还得朕给你保护，否则就算只是高端市场，王家也肯定看不过眼的，会针对你的。你要是不愿意，那么就别做这门生意了。”
李长风展颜一笑：“成交！”
这门生意，看似什么都是由他来出的，是他亏大了，实则上并不然。
只要乾武帝入了股，那么以后就能在大乾光明正大的打着乾武帝的名头做生意了，而且不会受到任何人的阻挠，除非他们活的不耐烦了。
就算是世家想要出手，都要掂量数分。
归根到底，这大乾还是乾武帝的天下。
两人又商谈了一些细节，李长风便告辞离去了。
等他走好，乾武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弧度逐渐变大，最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
此时，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