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阵子听说还有上边的官员要下来暗访,这么大的窟窿,让本官怎么补!”
主簿俯身把那苹果拾了起来,丢到一旁的纸篓里头,压住里头埋着的字条,笑着在知县耳旁说了几句话。
听完,知县笑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是。”
主簿退了出去,掩了房门,跟门口的丫鬟嘱咐了句:
“苹果底下那几张字条给我留好。”
*
宋如棠带着杨颂兰来了如月客栈,正如那伙计所说,这里人少得很,伙计们都坐在一块打着盹。
宋如棠走到房中央,才有伙计醒了过来,忙叫醒了其他人,起身笑道:
“客官要打尖还是住店?”
宋如棠没回答,先是问了一句:
“我看这城外边发生了战乱,这是怎么一回事?”
“哟,客官不必担忧,昨儿个流民起乱了,一直战到今日上午才被压制下去。”
伙计满脸唏嘘,又问了一句:
“客人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开一间中等房便好。”
宋如棠看着那伙计忙着去拿了店薄来登记,顺口说了一句:
“那些流民也是可怜的很,在外头饿了那么些天……”
“哎,客官慎言。”
伙计突然紧张起来,忙叫人去掩了门,俯在宋如棠耳边悄声说道:
“客官,莫要再为那些流民说话了,您不知道,早上有一家人为那些流民说了话,被知县全都关进大牢里头了!
对了客官,您和您身后那位都叫什么名儿,打哪儿来的?上边叫把这些都给清清楚楚的登上呐!”
“哟!”
宋如棠学着那伙计的口气惊叹一声,忙捂了嘴,左右看看,见旁的伙计依然打着盹,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接着悄声回了那伙计的话,佯装八卦般问道:
“我叫宋美妞,我娘宋李氏,打北边石头村来的。”
杨颂兰一直藏在后边不敢说话,这会儿才探出头,揪了揪宋如棠的衣裳,小声道:
“闺女……”
宋如棠知道杨颂兰着急,但眼下这情形恐怕人人避杨家不及,还得再探寻一番。
她拉了杨颂兰一把,给杨颂兰使了个眼神,叫她别露馅,随后便将伙计的注意引导杨颂兰的腿上去:
“娘,您的腿上又疼了?且再忍忍,女儿马上就好。小哥,劳烦你再跟我说一声,这附近可有什么医馆?”
伙计的注意力果然被杨颂兰这腿伤吸引了过去,看了看,见她确实疼得厉害,思虑一番过会说道:
“医馆倒是有,恐怕人多的很,你们要是过去,还真是排不上队。”
“这会子还真是觉得这流民不好了,若是没他们起事,恐怕我娘亲这腿伤早就好了,唉!那为流民说话的一家恐怕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白白断送了余生,恐怕现在也后悔着呢。”
“他们可不后悔,”
伙计的神情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他们家里有钱着呢,家产给出去,自然能被放出来,可他们就是不肯,你说这怪谁?”
宋如棠和杨颂兰对视一眼,引着那伙计继续道:
“不知是哪一家人如此有钱?家产能救一家人的命?这还真是稀奇得很!”
伙计眼一眯,四处张望一番,才继续回了宋如棠的问题:
“杨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