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也不是听不得别人意见的上司。”韩霖说道。
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以他的逻辑思维能力,自然能想到,许寅正的目标绝不是行动本身,而是那一百多箱烟土,是让人眼红的一大笔财富。
民国时期烟土这种害人的东西屡禁不止,也是有很复杂的原因,哪怕蒋总裁痛恨烟土的毒害,亲自担任禁烟委员会的名誉主席,雷厉风行的实施禁烟,号称两年禁毒、六年禁烟,照样没有用处。
金陵政府为期六年的禁烟计划,最后的结果也是虎头蛇尾,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彻底杜绝了烟土的危害。
关键在于,金陵政府的本质是为了大资本家、大官僚和大地主阶层服务,各地的军阀割据一方,不听从金陵政府的号令,大肆种植罂*粟生产烟土,金陵政府的官员和将领为了谋求暴利,与地方的帮会相互勾结,走私贩卖烟土,整个大环境乌烟瘴气的,想要禁烟谈何容易?
“那卑职就斗胆说了,这批烟土全烧了实在太可惜,一百多箱进口的红土呢!按照沪市的烟土行市,一箱大约二百斤的重量,一斤的成本价就是三十二块大洋,加起来等于七十多万大洋!”
“我也不是见钱眼开,知道烟土这种东西不能碰,咱们办事处有明确的纪律,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另有目的。您给我们小组的任务之一,就是要打入帮会,扶持一股帮会势力为我所用,这批烟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而且我们缴获了敌人的东西,性质与自己操作谋利不一样,也可以解决后续的经费问题。”
“现在的局势您知道,这点烟土虽然听起来不少,可是和整个沪市的烟土消耗相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大形势、大环境如此,何不把这些烟土利用起来,帮助我们自己打开局面?即便是从行动的效果来说,我们把烟土运走,也比烧掉更加合适。”许寅正说道,额头开始冒汗了。
韩霖皱着眉头,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他是很想把这批烟土烧掉,可许寅正说得不是没有道理,金陵政府都办不到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办事处主任,能有什么力量?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件事你来负责吧,意见我采纳了,能不能运用好,这就是你的问题了!码头货场有多少人?”韩霖还是同意了许寅正的意见。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知道帮会在沪市沦陷以后,起到的作用不容小觑,有正面的,大多数却是负面的,渗透到帮会势力中,这是很关键的一步棋,民国时期的沪市,谁敢小看帮会?
而办事处未来在沪市的战斗,也必然要掌握一定的帮会势力,这对工作开展是个很重要的基础。
此外,他虽然在办事处一言九鼎,有着绝对的权威,但不代表他不需要尊重下属的想法,冲锋在前的毕竟是许寅正和特别小组的成员。
“看守有八个人,四个人为一组轮流值班,从通源商行的货场转移到我们公司的货场,短短二十分钟就能办到,只是我要借用最起码两辆卡车。”许寅正说道。
“你们小组五个人,加上我和岳迎丰,这件事完全可以做,汽车的事情好办,公司就有刚买的三辆二手卡车,就在码头货场放着。这样,先让岳迎丰把货场的人支开,我们把这批烟土单独存放在一间仓库锁起来,抓紧时间再租赁一个小货场,专门存放敏感的东西。”韩霖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