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下令，从巍山关运四十枚震天雷过来。”卫方耘问，“你在京中可听过震天雷？”
所谓的震天雷，是一种触发式地雷，其内部是火药加铁片，于现在的大梁来说造价高昂，倒不是高昂在原料，主要是做这个东西太费匠人。
不管是在原料储存、制作、运送、安放期间，都极有可能爆炸，导致己方将士被炸死炸伤。
且这东西的不稳定性，不光表现在易爆炸，也表现在极有可能哑火。
这就是大梁虽有它，却还无法大面积使用它的原因。
但震天雷的杀伤力，和爆炸时的声响，用以对付燕军骑兵有奇效。
“我听工部的大人说过。”孟长青不仅听说过，也亲眼见过它的威力。
现在军中区分出专门的火炮军，负责震天雷以及其他火药武器的管理工作，就是孟长青给太子想的办法。
火炮军的饷银要比其他兵种高出许多，风险更高，规矩更多。
卫方耘说：“最晚到明天早上，那四十枚震天雷就会送到这里。
还有五里，只差五里城墙就能建成。”
“只希望这四十枚震天雷有用吧。”卫方耘说，“若能凭此击溃燕军骑兵，那还有赢的可能，若是不能……
“对。”文氏取过架子上的披风，“走，带我去见卫大人，我要多谢他的一番好意。”
“去吧。”
“好，咱们这就走。”梁啾啾立刻去帘子后面收拾行囊，紧要关头只拿金银细软。
他如果真是个仁慈的官，就该立刻通知所有百姓，退至杨门县。
卫方耘见面前走来的三个人，奇怪道：“夫人安好，怎么不带行李？”
可他早就说过，他并不仁慈。
文氏说：“如今大敌当前，长青身为北山县知县，该以身守国土，我是长青的母亲，自然没有丢下他自己去逃命的道理。”
“还是要五天。”孟长青说，“日夜不停只会让百姓更加疲惫，没有效率不说，也更容易发生事故，且工地上人越多，监管也越困难。”
长青，既然你要留下，那谁都不能走，我跟你娘还有孟家的家人，一个都动不得。
“娘，母亲。”孟长青劝道：“战事不是玩笑，刀剑无眼，你们在这里我如何放心呢？”
“长青。”文氏握住孟长青的手，“你先别急，我问你，外面那三万多的百姓，和两千多的看守，你准备如何安置他们？”
“夫人高义，但您留在北山县，岂不是更让长青分心吗？”
孟长青神色凝重，“还请叔父稍等，我这就让母亲收拾行李，烦请叔父照顾家母几日。”
“怎么了？”两人停下手上的事情问她。
“下官知道。”
可等她抱着小包裹出来，夫人却还稳坐在凳子上。
“夫人？”
“你既然不走，我也不走。”文氏说，“不管你在哪里，母亲都陪着你，绝不舍你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