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晔,麻烦你送我妹妹过去那边车厢了,我们先把东西放好,待会儿再过去看看。”王春分把王春雨的行李递过去。
“行,正好顺路。”齐晔有的是力气,单手拎起王春雨的行李,挎到肩上,这会儿正是火车上旅客的时候,所以到处都挤,他一个人护着江茉和王春雨过去,比王春分或者王春华也跟着挤过来要好得多。
过了几节车厢,就到了硬卧。
王春雨的床在上铺,齐晔瞧了瞧,那么小那么窄的一张床,连坐起来都不能坐直身子,要小心碰到脑袋。
他心想,幸好自己买的是硬座,宁愿坐一晚上过去,也不花这冤枉钱呢。
不过王春雨身材娇小,一直躺在上铺,也比硬坐着舒服。
齐晔帮她把行李放好,没有久留,就又送江茉往后走。
过了几节硬卧车厢,才到了最后一截软卧车厢。
一进这里,齐晔就觉得空气都不一样了,不再有那些食物混着汗味的奇怪味道,他轻轻吐了一口气,幸好这软卧不错,不然他都要后悔提议带江茉去首都玩了。
坐火车就这么受罪的话,还不如在家看电视吃好吃的呢。
齐晔放下行李,擦擦额头的薄汗,瞧了瞧这软卧车厢,特别满意。
这儿的软卧都只有上下两张床,还有单独关闭的门,而且空间也比硬卧那边大,可以坐直身子。
更重要的是,这儿很安静,没有那么多嘈杂的声音。
毕竟这年头能坐软卧车厢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晚上应该也比较安全,起码不会有小偷小摸的,或者是人贩子。
软卧在靠窗的边上,也有可以放下来的小座位。
江茉刚坐下,支着下巴看外头站台上迎来送往的旅客们,有人喜极而泣,有人不舍拥抱,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沉默无声。
世间百态,在火车站里,总是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
她正感触着,齐晔已经放好行李,打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杯,给她往保温杯的盖子里倒了一小杯水喝。
江茉望着那冒热气的水杯,皱皱眉道:“齐晔,我要喝冷的。”
“多、多喝热水对身体——”齐晔才说了几个字,看到江茉别过来的眼神,马上改口道,“出门急,还来不及放凉,让它放一会儿就凉了,你再等等。”
他扭头又从包里拿出一些切好的梨子以及拨开的小甜橘,“水果是冷的,咱先尝尝这个?”
江茉勉强点了点头,用齐晔备好的小竹签,戳着小甜橘吃。
齐晔说是“咱”,但他嗓子都冒烟儿了,也没尝,而是默默抿了一口热水,又重新把热水倒上,等它自然放凉。
江茉其实也口渴了,一口气把酸酸甜甜一咬全是沁凉汁水的小甜橘吃到只剩最后一个,才塞到齐晔嘴边,“啊。”
齐晔摆手,“我不爱吃,你——”
话到一半,看到江茉又露出那种“你不吃我喂的橘子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的神情,他好怕她质问出声,忙张开嘴,一口把橘子咬下。
江茉这才扬起笑容,“嗯,这样才乖。”
......火车鸣笛声恰好响起,车轮缓缓转动,驶离站台。
齐晔忙别过头,假装望着外面的风景。
实际上,江茉一说他乖,他耳根子就不争气的红,侧过头时正对着江茉的耳尖早已涨得通红,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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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晔守在江茉的软卧这边,一直到了晚上□□点钟。
火车上的广播提醒旅客们即将熄灯,让大家都及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免得到时候车厢里再无亮光,不方便走动。
齐晔很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江茉,生怕她离了他,会出什么事。
江茉却朝他无所谓地摆摆手,他还没走出软卧车厢呢,她就已经关上了她那一间软卧的门。
齐晔轻轻叹了一口气,皱皱眉,往自己硬座车厢的那边走。
一回去,车厢里的呼噜声、说笑声、吵闹声,此起彼伏,在耳中不断嘈杂作响。
齐晔哪里睡得着,和王春分王春华闲聊几句,就往软卧那边跑。
没想到软卧的安全措施还做得挺到位,原来熄灯后,这边就会锁门,不能再互相走动。
齐晔的心稍稍安了一些,但还是不放心。
他就这么站在软卧那扇锁起来的车厢门边,站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天才刚刚亮,乘务员过来开门时,还被他吓了一跳。
听说他是守着他媳妇儿的,乘务员忍不住笑,“像你这样的好男人,还真是不多见啊。软卧这边的安全你不用担心的,常常有大人物坐我们的软卧去首都,哪能不小心谨慎一些呢?”
齐晔抿起唇角,轻声道谢。
不过他还是想,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担惊受怕了,宁愿死皮赖脸让解放叔再多弄一张软卧票,他也不能让江茉在这种陌生的火车上,离开他的视线。
万一......万一有危险呢?
上回在公园江茉差点被人贩子拐走的经历,让他每回一想起来就觉得后怕,手心里都是汗。
虽然后来反而是江茉把人贩子迷晕......但这个事实,他倒是忽略不计了。
反正他就是觉得江茉很柔弱,什么都需要他保护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