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他们偷了一条狗。
从此这条狗的主人,那个漂亮得不像话却又心如蛇蝎的女人!成了他们阴暗潮湿的漫长一生里,最可怕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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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狗贼被抓,村里筹备新年的气氛就热闹起来。
再也不用人心惶惶,都高高兴兴张罗着即将到来的春节。
腊月二十八,齐晔在家里把买来的年画、窗花、春联、灯笼还有门神都在家里挂起来。
整栋房子一下就变得喜气洋洋,到处都显得红色喜庆。
江茉对于这个年代的审美,也越来越习惯,看到的时候只是眼角微微抽搐一下,又觉得这种年代味儿十足的新年,也挺好的。
家里的年画,都是薄薄的塑料材质,上头必然画着体态丰腴的胖娃娃,靠着大鲤鱼,戴着金手镯,捧着仙桃或是元宝,扎着两个小揪揪。
人们都觉得,越红越喜庆!
客厅里贴上一张毛.□□,底下是红旗。
门口用浆糊上一对春联“一心一意跟党走,同心同德搞四化1”,还有窗花更是少不得的。
别人家家户户都是巧手媳妇儿剪窗花,贴在窗户上,繁复细致的花纹,各式各样,很有对称美的韵味,还能顺道比比谁的手更巧。
不过江茉和齐晔嘛,自然是齐晔剪窗花。
江茉不仅不剪,还要捣乱,她先一剪子把齐晔叠好的窗花纸剪两下,再让齐晔剪。
这样的话,齐晔靠出色的创造力和一双巧手仍旧剪出漂亮复杂的窗花后,她也能对人炫耀炫耀,“这是我和齐晔一块儿剪的。”
腊月二十九,村里的习俗是“二十九、蒸馒头”。
如今自家种田后,大伙儿都不再缺衣少食,粗粮馒头也都蒸出一笼笼的。
亲朋好友之间,还都送去一碟自家的馒头,祝福对方“蒸蒸日上”。
大伙儿做的馒头也各有不同,有玉米的、红薯的、荞麦的、白面的,还有条件更好一些的,甚至会做红糖馒头。
谁家做了红糖馒头的,那真是走在路上去送馒头时都恨不得绕着村里的路多走几圈,让大伙儿都瞧瞧!
齐晔倒是别出心裁,他捏了几个兔子馒头、小鸡馒头,送到王有根家时,王春华和王春分生的那几个小猢狲都看呆了眼,蹦起来三尺高,吵着闹着当场就要吃,馋得口水流了一地。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各家各户早早就升起炊烟。
齐晔也一大清早就开始张罗年夜饭。
菜早就在采买年货的时候就置办齐了,这会儿蒸上一碗圆圆满满的酥红扣肉,炖一盆香喷喷的小鸡炖蘑菇,炒一盘肥溜溜的溜肉段。
年年有余嘛,那是必须有的,冰箱里的那条鱼安排上,齐晔手脚麻利,很快就烧出一道红烧鲤鱼,撒着小青椒圈和葱花,浓稠鲜香的红烧鱼汁飘着香味儿。
加上几道小菜,比如地三鲜、炸春卷,拌凉菜这些。
再包几十个猪肉白菜的大饺子,两个人的年夜饭,就这么齐活,也显得格外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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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年夜饭,还是如往常一样,王春雨和她两个哥哥,还有宋秋和范大山,都来江茉她们这儿一块看春晚守岁。
今年王家也赚到了钱,买了电视。
听说村里好多人都挤在王家院子里,守着那台不大的电视,可把王有根得意坏了,脸上的褶子都笑得多了几层。
尽管家里有了电视,但王春雨她们还来江茉这儿看,温馨热闹的除夕,火炉子烧着,好友们聚在一块,多好。
齐晔把镇上买来的煮五香瓜子放到茶几上,还有炸得金黄酥脆一咬就脆脆作响的炸麻花和炸麻叶,都盛在小瓷碟里,给大家当守岁的零食。
电视里的春晚小品把大家逗笑了一波又一波。
虽然这些经典的小品江茉也经常看,但她也仍然觉得挺有意思的。
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春晚的主持人开始情绪激昂地倒计时,江茉他们也都来到院子里,一块儿放烟花爆竹。
江茉站在家门口,捂着耳朵,看齐晔在院子里点了那个最大的烟花筒,然后朝她跑来。
漫天烟火在头顶照出星夜般的亮眼白昼,他的脸庞那么英俊,眸光又那么专注,仿佛漫天星子映在他眸中,不过虚无的点缀。
而她,才是他世界仅有的中心。
烟火缭乱耀眼,可他看到的,仍然只有她。
江茉弯起唇角,侧过头,拍拍落在齐晔肩上的爆竹残片,她问他,“齐晔,新的一年,你有什么愿望?”
齐晔被她问住,认真想了想,现在的每一天他都很满足。
他不贪心,也从不祈求更多。
如果非要许愿的话,那么他唯一希望的,就是江茉能天天开心。
很朴实,也很真切的愿望。
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听说愿望说出口就不灵了。
江茉见他一直不说话,也没追问,只是轻哼地睨了他一眼,“没出息。”
齐晔抿抿唇,忍不住问她,“那、那你呢?”
江茉双手合十,对着天上散成星子般转瞬即逝的烟火,同样默默许愿。